第二天,沈宇、顧曉薇陪著華韋林到他心儀已久的彩虹穀走走。
華韋林看到的溪流,隻辨析得出一團模糊的色塊。他微笑感歎:“以前畫溪流我總怕色彩流動太快,現在倒容易了,融成一片之後就是金色的。”
沈宇不解地問:“我在美術館看到的總是風景,為什麼不再畫人像了?”華韋林幽幽地說:“我找不到比那時更生動的人物。”
沈宇不由得有些恍惚:“上個路口的倒影,怎還找得到?”
那年,華韋林不告而別,隻留了下一幅沈宇的畫像。那是沈宇見到華韋林畫的最後一幅人物畫。
顧曉薇挑挑眉:“我好像是聽誰說過,畫風景會比較簡單一些。”華韋林搖搖頭:“我一直試圖在風景中描繪夢境,但一直都沒實現,挺遺憾的。”
顧曉薇打趣道:“跟我一樣,夢想成為美女教主,可一直被超越,從未被模仿。”
華韋林歎息道:“或許……那隻是埋在心裏的東西,無法外化。”他沒想到,拖這麼久,經了那麼多事,現在才來。來倒是來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跟蹤而來的魏明和朱鐵四悄悄潛伏在遠處的樹叢裏,兩個孩子倒是在溪水裏捉魚玩得不亦樂乎。
魏明一路上抱著那個藥箱,朱鐵四真心懷疑那裏麵不是什麼安眠藥而是個炸藥包,一旦沈宇有變,他拉了弦就能衝上去!朱鐵四趁他專心盯著沈宇他們,隨口說有胃藥不,魏明下意識地讓他自己找。朱鐵四打開藥箱一看,哪有什麼安眠藥,全是胃藥外傷藥,整個是個後勤醫療保障百寶箱。
朱鐵四念叨魏明不夠磊落:“你總叨叨沈宇胃不好還不記得吃藥,多少回了?當我們的麵數落她,弄得她不高興。你這個人呐,不是我說你,啊,就跟這回一樣,明明是老婆忘了帶藥你擔了心,偏擺出個視死如歸的架勢,蜜糖裏攪屎,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啊?”
魏明強辯道:“你管得著嗎?做人還不能有點自己的風格啦?”
晚上度假村裏組織了晚會,現場熱鬧極了。
旋轉燈下人影晃動,圍坐在一桌邊的華韋林、沈宇、顧曉薇一起舉起紮啤:“幹杯、幹杯、幹杯。”
華韋林說:“為我眼中最後的景色。”顧曉薇一把握住他手:“別這麼說。”沈宇伸出的手,不由定格住了,隨後,她有些失落地笑了笑:“為我們最後的相聚吧……”
華韋林握了握她的手:“別這麼說……幹杯吧。”
看到沈宇抓向華韋林的手,魏明幾乎就要衝出去了。朱鐵四生拉活拽地才把他給帶走,生怕他一露麵,鬧得大家都難堪。
可是魏明忍不了他們互相拉拉扯扯,最後妥協一步,要求兩個孩子想辦法把藥箱送到沈宇那去。“哼,看到它,看到裏麵盛滿的愛心,沈宇必定會在震驚之中,自慚形穢,羞愧至死!”
勁爆的音樂瞬間響起,朱鐵四在兩個孩子飛奔出去之前拉住他們,提醒一定要戴上麵具。孩子們點點頭,轉眼混入人群不見了。
同時,華韋林在兩個女人的陪伴下,也站在人群中嗨起來。沈宇亢奮地問華韋林:“你說實話,拽我們出來,是真要我們幫你還是就想在一起?”華韋林哈哈大笑:“我是在用脆弱綁架你們!”顧曉薇笑著打了他一下:“好啊!你在勾引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