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瞅了一眼檀樂,見其沒有反應。於是繼續解釋道:“我也是事後,由自己的一件事,明白的這個道理。
那天,我明明是想向你道謝的,最後卻陰差陽錯的和你吵了起來。以此及彼,有沒有可能,雪國本意其實是懺悔,最後也言不由衷了呢?你我所見的,也許隻是這種被放大的偏差。”
“可能吧。”
檀樂的反應並不理想。四合微微蹙起了眉頭。
“怎麼,你不認同?”
“倒也不是。檀某那天隻不過是隨口而言,對錯與否,其實沒必要這麼去深究。”
四合瞳孔一縮,當時就被氣到了。眼前這個混賬,竟然已經腐敗到了這種不可理喻的地步。
報複社會,還算有藥可救,最可怕的是——對是非都放棄了堅持。哪怕有一天,人類真的已經喪盡天良,這種人也不會有絲毫動容,可以坦然接受。
“但你那天可是言之鑿鑿的啊。今天怎麼就嘴軟了呢?”
四合氣的臉頰鼓鼓,不由的譏諷了一句。她慍道:“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想和我做朋友嗎?”
“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
四合翻了一個大白眼。捏了捏眉心道:“本來,像你這種爛泥,老娘一向是敬而遠之,甚至說是人道毀滅的。但你幫過老娘,老娘果斷不能放任你不管。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你歸為朋友。這樣的話,即使你改天變得似鬼非人,要毀滅世界,老娘也絕對絕對不會棄你而去。
這,就是朋友的意義。
但是,正真的朋友,是兩個人的經營。你不向我伸出手,我也沒法拉你起來。所以......”說著,四合攤出了自己的左手。
“最後問你一次——你願意向我伸出你的手嗎?檀,樂。”
那一刹那,檀樂隻覺自己的心弦被狠狠的撥了一下。
“開什麼玩笑!”
結果出人意料,卻在情理之中。
檀樂無故的大吼起來。他向後退了幾步,死死按住自己的胸口,呼吸急促,盯著四合,避之如避蛇蠍。
四合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左手緩緩合上,慢慢收了回來。
“所以,這就是你的答案了。”
她瀟灑的轉過身子,向巷子的出口走去。邊走邊道:“就當是報答當日相助之恩,老娘告訴你一個花錢的好去處。去打聽一下‘易夢軒’,那裏的黃粱美酒可是極貴。”
末了,四合用標準的嘴形,默念了一句——“懦夫”!
兩人的軌跡,就這麼錯開了。
......
夕陽和遠山再次**,檀樂和玄月,在非常宮前撞到了一塊。一個渾身是血,一個爛醉如泥。
互相打量著對方不爭氣的模樣,兩者依稀都找到了一絲自己的影子,都生出了一股怒意。
“醉成這幅模樣,成什麼體統!”
“說話前照一下鏡子啊,**的也沒好到哪去!”
“起碼我沒有作賤自己!”
“那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傷害別人?!”說著,檀樂隻覺胃裏翻湧,哇的大吐了一口。
兩人都是一陣沉默。
“我拒絕了一樣我不該得到的東西。”
“我殺了兩個我本不用殺的人。”
“既然心痛,那又何苦去殺!”
“現在後悔,當初又何必拒絕!”
“哈哈哈!!!!!”
兩人不約而同的狂笑起來。
“我老早就瞧你不爽了,爛泥師弟!”
“我也早想報這斷腕之仇了,凶獸師兄!”
“好好好!來來來,來大打一場,打一個你死我活,打一個天翻地覆!”
“正和我意啊!”
兩人同時揮拳,但都已是強弩之末。他們互挨了彼此一拳,就雙雙倒下,撲通兩聲,都昏迷了過去。
燭曲盤坐於高台之上,就那麼好整以暇的坐著,悠閑的品著茶,對門口的兩位——不管亦不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