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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以後知道了一切,你會原諒我麼……

【酆都】

第二天一早,颯尼就帶著亦歌來到了離虎域十分遙遠的西涼城。雖說旅途遙遠,但白虎的速度實在驚人,短短一個時辰便抵達。

為了掩人眼目,颯尼用黑色鬥笠遮住了他耀眼的銀發,可修長的體態和結實的肌肉依然惹的街上的少女頻頻回頭,當她們看到颯尼牽著的亦歌時又失望的回過頭去,心底裏充斥著“這麼挺拔的男子已經有孩子真是可惜啊。”之類的唏噓。少數幾個人注意到他們前往的西南方向時都不禁變了顏色,加緊步伐趕快離開他們。

西南方,西涼城陰氣最重的地方,常常聽說有人誤闖西南角莫名失蹤,若幹天後發現被吸幹血肉掛在城頭的消息。此時颯尼和亦歌就站在這片土地上。陰冷冷的黑色土地裏隱隱有東西蠕動的聲音,風刮過的聲音嘶啞可怖。亦歌緊緊地靠在颯尼的手臂上,小臉慘白,大眼睛裏透著惶恐。

颯尼拍拍她的頭,忽然伸出手。接著聽到“啪”地一聲,像是完成了某種對接,一陣白光像漣漪般從掌心散開,土地不停翻滾,接著一個城市如同幻影般覆蓋了原來的西涼城。高高的城牆上寫著血紅的大字“酆都”。

“別怕,師傅在。”颯尼抱起亦歌安慰道。他目光一緊,目光所及之處湧起金色的光圈。酆都內翻滾著烏黑的濃煙,仔細看去才發現這些濃煙都是厲鬼的怨氣。各種麵目猙獰的鬼怪張大嘴巴發出嘶嘶的聲音像颯尼湧來,在碰到光圈後迅速地化為青煙消散。颯尼臉色淡然“螻蟻。”

颯尼輕飄飄的穿過酆都的街巷,直到看到一塊破舊的木板,上麵掛著一塊髒兮兮的物體寫著“無往客棧”四個字。亦歌正望著這四個字,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嘶啞變調的聲音“小姑娘,我這塊人皮實在髒的很,看你這麼細皮嫩肉的,不如留下來,我也好換張皮……咯咯咯……”

亦歌嚇得一聲尖叫,把臉埋到颯尼懷裏。颯尼臉上現出怒容,眼中金光閃過木板“啪”地砸下化為飛煙。嘶啞變調的聲音狂怒道;“拆我招牌,我今天讓你有去無回!”

颯尼挑起眉毛不怒反笑,身上暴起淡淡金光“你信不信我今天拆了你這酆都。”

金光一現,嘶啞變調的聲音一窒。

“無往客棧”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鞠著的身影一步一瘸地挪了出來。來人的臉色慘白,鮮紅的舌頭垂到胸口,黑色的指甲長為數寸,泛著血腥味。嘶啞變調的聲音從他烏黑的口中傳出,剛剛的張狂已經當然無存,“白虎司,是您回來了。”

“魑鬼,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颯尼眼中充滿著厭惡,皺著眉走入無往客棧,“廢話少說,給她植入靈源。”

“坤”層各種種族之間爭鬥不斷,人族為了維護自己的霸主地位隻有不斷開創新的靈能者。植入靈源就是人族想出的辦法之一。人族中的屍斂師將死者的靈源提煉出植入“乾”界普通人體中,使他變成一位靈能者。

“這位姑娘想要什麼屬性的靈源呢……咯咯咯”說著魑鬼小心翼翼的看了颯尼一眼,懼怕地低聲討好道“我這裏正好有上好的金屬性的靈源呢………不知道白虎司……”

颯尼微微頷首,他便如得大赦,拖著瘸腳將一個金瓶拿來。他將金瓶中放在一個玄黑色的圓盤上,金瓶被慢慢托起,金色的粘稠液體慢慢傾泄而出,像是墨在遊走般輕挑慢撚,緩緩構建出一個金色的空間。

魑鬼的左手向亦歌揮去,黑色的指甲在空中劃出一個複雜的印記。亦歌忽然覺得身體一輕,慢慢飄浮起來進去了那個金色的空間。金色的空間也隨之收縮,無數的靈力流圍繞著亦歌的四肢盲目流動衝撞。整個身體有一種腫脹脹裂的感覺。魑鬼的手指慢慢伸向亦歌的眉心,尖銳的直接劃破了她細嫩的皮膚。就在一滴鮮血嬌豔地滴下時,魑鬼大吼一聲:“破!”

亦歌身體一震。自眉心而來的一種被洞穿的劇痛感讓她忍不住的尖叫,巨大的魂力流從眉心貫穿入她的身體。外界的腫脹感漸漸消失,亦歌感到身體裏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在飛速運轉,無數的魂力被吸入漩渦,似乎有一隻巨大的猛獸在內部狂暴地嘶吼。亦歌心中慌亂,身體卻絲毫動搖不得,就在這時,身體裏的狂暴之力慢慢消失,像是融合入了骨骼血肉。升騰出的金光中忽然搖曳出一絲血光。颯尼和魑鬼的臉色俱地一變!

“這……這是什麼?!”颯尼滿臉的震驚,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怪物。魑鬼已經驚慌失措地退到牆角,嘴裏呼喊著“不是我的錯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卻被颯尼忽然爆發出的靈力直接砸出了房間。

颯尼臉色鐵青,急速在亦歌四周布下無數金色的魂力流,密密麻麻如蛛網般覆蓋了整個房間。在一片灼目金光的包圍下,亦歌身處空間中的紅色卻越來越強,最終在“轟”地一聲巨響之中完全變成了火焰的血紅。與此同時,空間中一隻巨鳥的幻影衝天而出,無往客棧在巨大的靈力下完全塌陷。巨鳥幻影盤旋在酆都上空一聲鳳鳴,頃刻間方圓百裏的鬼怪體內都發出劈裏啪啦的爆裂聲,然後在尖銳的慘叫中化為青煙。幻影疾速衝下融入了亦歌體內,亦歌渾身一震,睜開了她血色的眼眸。

“這究竟是什麼怪物!”雖然幻影釋放的靈力遠遠不足以傷害到颯尼,可是它所表現出的力量對於一個新靈能者來說卻是十分可怖。更不用提亦歌才七歲,在修靈道路上還有很多空間和時間。颯尼眼睛忽然睜大,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飛身到亦歌身後撩開了她的長發,在她羊脂般潔白的後頸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鮮紅的“離”字。

“居然是離獸。”颯尼的表情反而放鬆下來,嘿嘿笑著。而亦歌眼中的血色也慢慢散去,回複了純淨的黑色。“小丫頭,沒想到你大有來頭嘛~”

“離獸是遠古時期的一頭猛獸,對火有極強的操控能力。離獸被那任朱雀製服後便建立了某種古老的契約,每一任的朱雀一旦誕生,在“乾”界便選擇一個女孩作為離獸的靈魂封印者,直到被朱雀召喚離獸靈魂才會蘇醒,離獸靈魂中的靈力與女孩靈魂相互融合,女孩也就成為靈力卓越的靈能者。這些女孩被稱為——朱雀使者。而你的靈源剛剛被我們強行打開,不出意料的話,你現在就已經有資格稱為這一任的朱雀使者了。”

看著颯尼笑臉盈盈的臉,亦歌呼出一口氣“師傅,可是這些靈力如何使用。”

“閉上眼睛,體會。”

亦歌似懂非懂地閉上了眼睛。剛開始周圍一片混沌。“嚐試著用意念運行靈力。”颯尼悠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靈力開始時像是凝結的固體,運行起來十分不易,每運行一寸都如同撕裂般疼痛。亦歌咬著牙運行到第三遍時,靈力開始慢慢變柔,隨著運行的次數變多靈力像是液體般在渾身流動,流過的時候有一種充盈的感覺。直到颯尼拍了拍亦歌的頭,睜開眼才發現天已經全黑了。

“小丫頭,剛剛被你殺了多少鬼怪。天一黑著周圍的鬼怪可是都會過來尋仇的。”颯尼的笑容壞壞,“為師可不幫你呐”

亦歌一聽小小的臉就皺在了一起,拉著颯尼趕快跑,卻又被一把拎了回來。

“等等再跑,先召喚武器。”

“武器?”亦歌眼睛一亮,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

“周圍的靈力和召喚者的意念越強所召喚出的武器就越霸道。麵朝東方,將你的靈力集中到後頸和右手。”颯尼的笑容中忽然多了一絲肅穆,接著一揮手從無往客棧的廢墟中飛出數十隻紅色的瓶子。颯尼將瓶子中的火靈源悉數倒出,在地上畫出一個複雜的圖騰,然後示意亦歌坐到圖騰中央。“記住,一定要專心。”

周圍的圖騰開始發出紅光。紅光越來越盛,周圍的空氣也開始熱的發燙。亦歌後頸上的離字發出耀眼的紅光,忽然一聲高亢的鳳鳴,巨鳥幻影再一次出現,與此同時圖騰的紅光慢慢向中心彙合,集中到了亦歌攤開的右手處。幻影在亦歌身後張開巨翅,翅膀上忽然湧出無數火焰,整個圖騰瞬間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中。圖騰中已經是酷熱難耐,亦歌麵色潮紅汗水淋漓,忽的麵容一喜,一道白光慢慢地在她右手出現。紅光順勢暴起,亦歌忽的飄浮在空中,麵容帶著七歲女童不該有的冷峻,背後的巨鳥幻影扇動巨翅,掀起一條條的空氣柱,而她右手中緊緊握著一把刻著古老文字的銀色的長弓,宛如一個年輕而神聖的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