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說的哪裏話,你若喜歡,朕便總來陪著你!”
“臣妾為陛下跳一支舞吧!”
“幸甚至哉。”
於是,嫀妃踏上腳步出了鴛鴦酒池,一身還散發著濃濃的酒香。她便命一旁的兩名丫鬟,舀起池水邊上的一股溫泉,用清澈的泉水通身澆了一遍。擦淨了軀殼,便穿上那件金燦燦的金蠶絲緞的裙裾。
這時候,管簫聲彈奏起來,撒衛羅斯也已更衣走近台上的烏木小幾。嫀妃穿著繽紛的舞裙,花枝招展的身段隨著妙曼的曲子輕舞飛揚。
泡了酒澡的撒衛羅斯顛簸著步伐挽著嫀妃的胳膊,與她在舞池裏共舞。
池裏酒水算是浸泡了國王的心智。酒香和迷惑人心智的舞曲,都是嫀素用來蠱惑撒衛羅斯心智的伎倆。
到時候,汾夏國的寅胡?伊姆二皇子奪取汾夏國皇座之時,也是其與嫀素皇妃裏應外合奪取嵐嬰國之時日。
舞池中的嫀妃,穿著金燦燦的紗裙,猶如一支紅燭燈光中閃爍、照耀的鬱金香。她一支手把著琵琶,一支手輕輕撥動琴弦,妙曼、悠長的曲子、嫋娜的舞步,仿佛塵世裏所有的華彩都渲染了她一身吧。
一曲琵琶畢。她便命了丫鬟把琵琶拿走,自己繼續隨著飄渺的管簫聲翩翩起舞,接著,她挪著嫋娜的舞步來到茶幾上,把撒衛羅斯拖下了舞池。琤琤的玉石碰撞聲,涔涔清越的笛聲,舞池裏有人癡情,有人賣弄嫵媚、褻瀆優雅的舞姿了。
日理萬機、躬親朝政的撒衛羅斯國王在嫀妃紫醉金迷的伎倆玩中,也放鬆了對邊境軍餉的籌備事宜,平素也少有多餘的心思去召對邊境大臣。
酒喝足了,舞也跳累了。白晝的勞累和困頓的倦意卷卷來襲,撒衛羅斯端著酒瓶在嫀妃的臂彎裏睡著了,酒瓶裏滴水不沾,嫀素挽著國王的胳膊,取下了他手中的空酒瓶子遞予丫鬟寂熏。命管簫樂聲停奏,自己便攙扶著國王進裏屋就寢了。
國王酡紅的顏麵,嘴裏呢喃,“愛妃,再幹一杯……來,再幹一杯……”
嫀素輕笑,露輕蔑的顏色,虛心假意規勸道,“陛下,您醉了……”
“沒醉,朕沒醉,真沒醉……”
初繡一直在身旁幫著攙扶著陛下魁梧、沉重的軀殼。一直將陛下送到嫀妃的深閨,這才和聲悅色地退下告辭。
昏黃的燭燈下,國君昏睡呢喃,在池裏喝飽了酒,宴席上又盡了一杯接一杯,這會兒,嘩啦啦吐了一地,嫀妃嚇壞了,命了丫鬟寂熏和初繡去禦膳房熬了醒酒的薑湯。一盞茶的時間,一壺熱騰騰的薑湯熬好了,嫀素倒了一碗,便一勺一勺地給國君喂下。
隻見神誌昏迷的國君嘴裏還念叨著,“朕沒醉,真沒醉……”
嫀素一直伺候在身旁,用素淨的柔荑拍著他的肩膀,心中竟有幾分疼惜,款款道,“這壞人兒,真醉了還逞強。”
紅燭照得眼前這位二十來歲的嫀妃腮頰渡了一層溫和的紅暈,模樣兒仿佛初春的桃枝新妝,卻沒人來賞。
枕邊人,喝下了醒酒薑湯,已經昏昏沉睡了。
自進宮以來,嫀素以自己優雅的舞姿,溫和的性情以及國色天香的美貌征服了國君的寵愛。她在嵐嬰國中的地位,甚至於能要挾、遣令到老譚波手中三十萬大軍的兵權。隻要她確保國君對自己的寵愛地位,她將鞏固自己在朝中文武百官麵前的地位,那麼,將來的某一天,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好戲就能穩穩當當地上演了。她將與汾夏國的寅胡?伊姆皇子裏應外合攻城之計的落實將指日可待了。
對著閃爍的燭火,一陣狂瀾的妄想,紅燭光前照耀的這一張明媚的麵孔,綻開蔑視的笑靨。它是那麼明美照人,卻又是笑裏含刀的嫵媚。
她輕輕扇動燭火,吹滅了紅燭,放下撂起的紅色絲緞,便安然就寢,枕旁的撒衛羅斯早已會夢裏周公多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