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山巒見狀毫不氣弱,同樣拍案而起:“既然你說了,我們兄弟也豁出去了,這仇你想怎麼報?劃條道吧。”
氣氛陡然緊張,常慶的人亮出藏在身上的短槍,萬家哥倆依然麵不改色。
“姓萬的,你是條漢子,可我們姓常的也不孬種,更不是宵小之徒,你今天自己投上門,我不會殺你。”常慶昂然說。
萬山巒的心稍微放下,說不怕是鬧著玩,常慶當場殺了他們,哪怕是點了天燈都屬正常。
“這麼說,咱兩家的仇不清,你也不打鬼子?”萬山巒還想做最後一把努力。
常慶哼了一聲:“打鬼子非要跟你們萬家打嗎?我們常家就不能自己打?”
萬山洪忙說:“常大哥,我知道我家對不起你家,可是打鬼子刻不容緩,鬼子為什麼欺負我們,就是我們各自為戰,一盤散沙,形成不了合力,他們才有機會,挑撥離間,然後各個擊破,我們合夥作戰,才是出路。”
“我常家已經沒人了,大不了跟鬼子拚個精光,也無所謂。”常慶對與萬家合作沒有信心。
“我知道,你對我家的仇放不下,換做是我,我也不可能放下,這樣吧,常大哥,我出條道,你看一下,能不能緩一下你對我家的仇恨?”萬山洪期望地望著常慶。
“你出條道,什麼道?”常慶盯著不起眼的老三,充滿迷惑。
萬山洪鬼使神差,從鞋裏摸出一把匕首,甩掉皮套,露出雪亮的鋒刃。
常慶的人一陣騷動,拉槍栓的聲音此起彼伏,常慶的人馬訓練有素,舉著槍卻沒人大喊大叫,更沒人叫罵。
這點萬山洪都覺稀奇,對常慶更加刮目相看。
常慶一點不緊張,盯著萬山洪手裏的刀子,不屑地說出一句:“一個拿筆寫字的,還玩刀子。”
“常大哥見笑了,在您麵前肯定是班門弄斧,兄弟早就不寫字了,現在這兩隻手也玩刀耍槍了,我這兩下子在您麵前肯定不值一提。”萬山洪恭維地說。
常慶不為所動:“說說你的道?”
萬山洪將匕首插在麵前的木頭墩子上:“常大哥,我家欠你家四條人命,這筆債,我們肯定會還,隻是鬼子來了,我這條命還留著打鬼子,這筆債當場還不了你,我可以給你留下定錢,當個借據,等趕走了鬼子,我沒死,剩下的一並還你,你看如何?”
常慶眯起眼睛:“定錢,借據,怎麼給?”
萬山洪露出左手,張開五個手指:“我這個左手,給你留兩根手指頭,右手留下兩根,我不能把一隻手的四個手指頭都給你,那樣我就不能開槍打鬼子了,您看如何?”
萬山巒急了,起身說道:“手指頭還是留我的,老三不是咱們兩家結仇的參與者。”說著去搶匕首。
萬山洪攔住大哥:“我們哥倆一人留兩根手指也可以,我們萬家的這四根手指當作你家四條人命債務的定錢,您意下如何?”
常慶耷拉的眼皮重新張開,對這個念書的書呆子來了興趣,可是不相信這個書生有斷指的勇氣,指著他說:“你先留下一根手指。”
萬山洪拔出匕首,老大過去攔:“老三,先割我的!”
“我就要他的。”常慶也站起來,手放在腰上,拔出手槍指著萬山巒。
萬山洪推開大哥,露出小手指,右手舉起匕首,當場落下。
萬山巒痛苦地閉上眼。
一聲槍響,萬山洪右手酸麻,匕首飛了出去,小手指依然被切開一塊肉,提起手掌,血流成線。
常慶對萬山洪刮目相看:“可以啊,是我看走眼了,來啊,給他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