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德拉科。
他低著頭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前麵的頭發歪歪斜斜的耷拉著。
我便沒忍住歎了口氣坐在了他的對麵,他沒理我,仍隻是保持那個姿勢毫無動作。
我們就這樣一直沉默著,幽靜的休息室裏除了彼此的呼吸聲什麼也聽不到。
“德拉科,我說你……”
“菲爾,是我的錯,對不起。”他打斷了我,整個人好像疲憊極了,連聲音都不那麼充滿活力。
我剩下想要責怪他的話被堵在了嗓子裏,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了上來。
不算很亮的燈光照在他的頭頂,像是落日的餘暉,死氣沉沉的籠罩著他。
我的嘴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即使知道是他今天做的不好,可看著這樣的德拉科,我終究還是有些心疼。
“恢複如初。”我舉起魔杖輕輕的將德拉科的頭發變成了平日裏整潔的模樣,他有些詫異地抬了頭看著我,那雙我熟悉的眼裏全是紅血絲。
“德拉科,你不必和我道歉。我們是一家人,你永遠可以相信我,我也會永遠站在你身邊相信你……”我蹲下去輕輕的抱住了他,輕柔的說道。
他原本僵硬的後背慢慢放鬆了下來,最後抬起胳膊抱了抱我。
“菲爾,如果有一天你一定要做出選擇,你會站在我身邊對吧?”他不再像剛剛那樣倔強的逞強,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癱在我的懷裏。
我摸了摸他的後腦勺,堅定的答道:“當然,我永遠會選擇你。”
這話似乎給了他一點力量,他紅著眼睛抬起了頭,將白天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我。
從小身體就比別人差,阿斯托利亞因此總是更向往運動。達芙妮很愛她的妹妹,所以找到了弗林特,希望訓練的時候可以讓阿斯托利亞也去看。
這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弗林特很爽快的就答應了,順便也會讓阿斯托利亞幫忙帶點水和毛巾以便訓練完可以讓隊員輕鬆一點。
而這一係列的事便湊成了白天我和潘西看到的那一幕。
“噢……”我有些懊惱,自己毫無顧忌的將一切都推給了德拉科還有那個小姑娘。
德拉科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自責,揚了揚嘴角反過來安慰我:“沒關係的,我們好好解釋,一切都一定會恢複如初的對吧?”
“就像我的頭發一樣。”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繼續說道,“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蒼白的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站了起來,昏沉的燈光無法照到他的臉,於是我便無法再看清他的表情。
直到他進了男生宿舍,我也沒能站起身。
那個瘦小女孩的表情一直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即使不願意承認,我的嘴向來毒辣,憤怒下說出的話便自然格外帶著紮人的刺。
如果白天我多聽他們解釋一句,也不會對那樣一個小女孩說出那麼傷人的話。
休息室靜悄悄的,我的煩悶便在這樣的寂靜中蔓延肆虐,羞愧的心情像是扼住我脖子的大手,讓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