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古玩行除了開寶箱,還有其他鬼活,不過劉二毛隻知道開寶箱這一種,所以我一問他有沒有鬼活,他就知道我打算開寶箱。
劉二毛是小偷世家出身。
他爹把家傳的盜竊手藝,毫無保留都傳給他了,劉二毛學成之後本想大幹一場,結果他家的小偷理念和時代嚴重脫節,導致他差點餓死。
原因也很簡單,他爹給他定下了一個死規矩:隻許偷現金。
但是現在流行手機轉賬和線上支付,很少有人在外出時,攜帶大量現金,而且到處都是攝像頭,劉二毛就算冒險出手,也隻能偷點零錢。
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劉二毛就放棄盜竊,加入到古玩行。
不過隔行如隔山,任你是偷界的空空妙手,在古玩行裏,沒有一雙辨識真偽的慧眼,也隻有上當受騙的份。
第一筆買賣,劉二毛就被一個贗品青銅器,掏空了家底子。
前幾天他吃飯都沒錢,就來找我,要我配合他開寶箱。
我當時手頭不缺錢,不想冒險幹鬼活,就扔給劉二毛五百塊,讓他去吃飯,然後婉拒了他。
現在我身無分文,連手機都摔了,除了鬼活別無選擇。
一聽說我要幹鬼活,劉二毛兩眼都冒出了綠光。
“我的小兄弟哎,你終於開竅了,我早就說過,你我兄弟聯手,就沒有幹不穿的鬼活,開不了的寶箱!你等著,我這就聯係!”
劉二毛說完,馬上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為了取得我的信任,他還打開免提,讓我和他一起聽。
對方說這種事,在電話裏不方便,見麵詳談。
劉二毛報出了我店鋪的地址。
對方說兩個小時一定到。
掛了電話,劉二毛說兄弟,我兩頓沒吃了,先吃飯吧。
現在是下午,早飯午飯我也沒吃,不過我和劉二毛都沒錢。
沒臉去吃霸王餐,劉二毛借不到錢,我又不好意思去借錢,於是我和劉二毛,都捂著咕咕叫的肚子,在我店裏大眼瞪小眼。
十幾分鍾後,劉二毛突然一拍腦門,說他知道哪裏有錢了。
我租的店鋪在古玩城的最裏邊,前麵是門麵開間,後麵還有兩個臥室,而且帶著小院子,在小院子裏,廚房衛生間倉庫雜物室一應俱全。
大一點的臥室,一直都是我住的。
另一間小臥室,錢小美錢小麗經常來住。
劉二毛鑽進那間小臥室,從裏麵捧出一個肥豬存錢罐。
我說你到底是個賊,到哪都先看看哪裏藏著現金,錢小麗在我這存零花錢,我都不知道,你小子隻來過兩三次,竟然看出來了。
劉二毛嘿嘿一笑,說職業病職業病,接著摔了存錢罐。
存錢罐裏隻有四五十塊錢,更多的是千紙鶴,我拿起幾個拆開一看,都是錢小麗親手疊的,上麵還寫著她暗戀的男生名字。
我記下了那個名字,心說錢小麗,小爺抓住你的小辮子了!
劉二毛說你女朋友不是好東西,你小姨子也不是,這才剛十七八歲,就開始發騷想男人了。
提起錢家姐妹我就上火,我說二毛,別說了,快去買吃的。
劉二毛很快回來了,他買了豬頭肉素涼拚和幾個饅頭,還有兩瓶啤酒,竟然把錢都花光了。
我就說二毛,花錢記得留一線,不能吃了上頓就不管下頓。
劉二毛毫不在乎地說,這點錢打牙祭差遠了,等會開了寶箱,幾萬塊到手,晚上吃頓大的。
我聽了不禁搖頭,不過也沒有多說,悶頭開始吃菜喝啤酒。
剛剛吃好,還沒來得及收拾,要開寶箱的主顧就提前來了。
是一個開奔馳的斯文眼鏡男。
看我店裏空空蕩蕩的,而且茶幾上還有寒酸的殘羹剩飯,廉價的空啤酒瓶,眼鏡男信不過我和劉二毛的實力,扭頭就想走。
我和劉二毛一起搶過去,把眼鏡男給拉住了。
我倆好說歹說,又帶眼鏡男去參觀開箱的工作間。
這家店鋪在我盤下之前,上一任店主,就是開寶箱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