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次安南姐出現的時候,白之忱的表現就不太正常。就像此刻,原本朗朗談笑的人瞬間斂了笑,自顧自地拿著桌上的酒瓶灌酒,一言不發。
兩人沒有任何對視,安南的表情在燈光的明滅下忽明忽暗,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低頭喝酒的男子,表情不明。
“嗬……”
白之忱聽到了她的輕笑,笑中帶著嘲諷。
安南轉移視線,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笑著對白初窈說:“你慢慢招待你客人,我上樓去了,有事打電話找我。”
她毫不留戀地推門遠去。
聽到關門的聲音,白之忱喝酒的動作一頓,低垂的目光暗淡,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酒瓶立即見底。
桌上的酒漸漸減少,白之忱臉色潮紅,醉得恍恍惚惚。
他小聲低喃,沒有人聽得清他在說些什麼。
“哥,別喝了。”白初窈奪過他手中的酒瓶,滿是心疼。
白之忱抬頭看著她,那一刻,眼裏的落寞那麼明顯。浸過酒的黑眸澄澈透亮,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淒愴,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窈窈。”
白之忱低聲喚她,聲音沙啞,細聽還夾雜著一絲顫抖,他說:“其實,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她。可是,我不敢告訴她。”
舊事重提隻不過是對過去的諷刺。
既然已經選擇,那就不要回頭。
因為,他們誰也回不去。
這是他們自己選的路,即使再顛沛流離,他們也要硬著頭皮走下去。
“哥,別說了,你醉了。”
白初窈架起他的胳膊,想讓他搭在自己身上。聶靳欽接過白之忱,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白之忱低聲說:“就當我是醉了吧。”
幾人開車送他回去。
沒有人知道,走出包間的安南收了笑容,她駐立停足在門口良久,隔著一扇玻璃門看著門內。
嘴角苦澀,臉色黯然。
她撫上手腕,解開係著的絲帶,那裏橫亙著一條細長的疤痕。傷疤愈合得很好,看得出不是最近才添上去的,而是已有了幾年之久。這麼長的時間疤痕還如此明顯,可以猜想得到當初這個傷口割得是有多深。
她緩緩撫摸著這個疤痕,澀然一笑:“我們誰又回得去,再也回不去了。”
她深深歎息,終是轉身離去,帶著滿身的清然和孤寂。
***
白之忱安靜地躺在床上,臉色微醺,眸子緊閉,眉頭卻有化不開的愁緒。
白初窈看著他,退出房間,帶上房門。
“阿靳,你自己回去吧,我想留下來照顧我哥。”
她從未見過白之忱這副模樣,落寞而又寂寥,慘淡且對未來毫無希望。
聶靳欽雖然理解她的做法但不代表他就讚同。
他淡淡抬眸,漫不經心地說:“你讓我獨自一人回去?”
“我不放心他。”
因著兩人同時出門,小不點便被送到了聶父那幫忙照顧,聶靳欽若是回去又是獨身一人。
他思忖,垂眸看她:“所以,你要拋棄我?”
無怨無怒,和平常的語氣別無不同,可她怎麼就聽出了一絲委屈。
她訝異地睜大雙眼,看他,不可置信地問:“你這是在撒嬌?”
聶靳欽嘴角緊抿,表情寡淡,目光毫無波瀾,開口:“沒有。”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