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區雲升街67號 大成通訊社地下室的審訊室內
民團魏團長滿臉是血,雙手分別被兩根鐵鏈高高吊在左右兩側的刑訊架上。
上身的整件衣服早已被皮鞭抽的七零八落,隻有幾根碎布條被血水和汗水黏在身上沒有掉落,露在外麵的皮膚也都成血肉爛泥,沒有一塊皮膚還能成形。
“潑水”,一個身材五短粗壯,留著短發,麵容凶厲的男人站在一旁,單手叉腰,袖子挽起,另一隻手捏著一條編著金屬絲的皮鞭,舉起指著一旁站立的一個屬下說道。
那名屬下聞言,連忙端起早就放在一旁準備好的一盆水,朝著頭腦耷下的魏團長頭上猛的潑了過去。
“嘩啦”,魏團長整個人從頭到腳被淋了一遍,地上立刻被沾滿了鮮血的水流染紅。
“嗯嗯”輕輕的呻吟聲中,剛才被抽的昏死過去的魏團長有了氣息,身子的傷口被加了鹽的水潑過後,那種浸入的痛感讓他從自我保護般的昏迷中醒了過來,渾身的痛楚又被大腦接收,忍不住的哼出了聲來。
“魏成敏,滋味還好吧。聽說每天被你打過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還都是些老弱婦孺。今天輪到自己身上了,什麼感受啊,爽不爽啊。”
拿著鞭子的男人帶著股冷厲的嘲諷之意對著名叫魏成敏的魏團長說道。
魏團長早被打的死去活來的,哪還有什麼力氣說話,嘴裏發出的隻有斷斷續續的哼哼聲了。
拿鞭子的男子沒有別的動作,也不管這魏成敏能不能聽到,隻是站在那裏,手裏的鞭子邊輕輕的來回空甩著,嘴裏邊自言自語的說著:“你們民團其他人該招的都找了,上到為你這民團團長壞事做盡,下到三歲時偷了誰家的糖吃全都吐的一幹二淨,哦,當然,也不是全部,你那個姓薛的副官和你一樣,一個字都不打算說,你聽到這是不是很高興,以為能守住秘密呢。可惜啊,讓你失望了,你的副官確實還沒說,可他的姘頭沒守住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的。嘖嘖,厲害呀,你們民團厲害呀,你一個團長找了個東洋人當副官,還對你言聽計從,我是該叫你魏團長呢,還是該叫你其他的稱呼呢?”
說到這,這男子將手裏的皮鞭隨手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扯過擺在那裏的長條椅坐下,邊上站著的下屬極有眼色的趕緊將桌上的一個茶杯雙手遞了過來,男子接過,咕咚咕咚的一連喝了好幾口,然後一臉舒坦的將杯子又遞了回去,下屬又雙手接回,然後趕緊拿到旁邊往裏麵續水。
另一個下屬則趁機將從旁邊臉盆裏撈出擰好的一條毛巾遞了上來,男子接過擦了擦臉,緩了片刻後,繼續說道:“你也別指望你那個所謂的姨夫了,實話告訴你吧,就在我來的時候,請求宋司令協助調查的文書已經發出去了,咱們再等會兒,估計那邊就能有消息回來了。你要是識趣早說,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對吧,早說晚說的,你不說,別人也會說,你何必死死扛著,沒什麼意義的。”
魏成敏顯然此刻已經緩了過來,隻是沒有睜開眼睛,就在那不言不語的聽著男子的話,沒有給出任何的反饋。
正在這時,就聽審訊室半開著的鐵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一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年輕人快步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份文件夾,對著正坐在長條椅上的男子敬了個禮說道:“報告,鍾科長,處長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說完,雙手將拿著的文件夾遞到了被叫鍾科長的男子的麵前。
鍾科長接過文件打開,幾下看完後將文件合上,遞回給來人後說道:“回去稟告處長,我這邊暫時還沒什麼進展。這家夥嘴太硬,不過既然那邊已經吐了,我也抓緊,一有消息我會立刻彙報。”
來人雙手把文件接回,聽完鍾科長的囑咐了,又是一個立正敬禮,說了聲:“是”後,轉身離開。
被吊著魏成敏聽完了鍾科長與來人的對話後,終於是有了一絲反應,將腫脹的眼睛使勁睜開了一條縫,冷森森的眼光看向了剛轉過身的鍾科長。
這一幕被鍾科長盡收眼底,他將目光迎向魏成敏的瞪視後,獰笑一聲,伸手將之前放在桌上的鋼絲皮鞭捏在了手裏,使勁的在空處一甩,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回蕩在了這個陰森的審訊室裏,魏成敏明顯是之前被打出了應激反應,鞭子一響,身子就跟著不自覺的打了個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