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被衡武拿到手裏的是一份存貨合同。
上麵甲方寫著的是清屏區一個叫通達儲運公司的名頭,乙方簽的名字卻不是假舅舅的名字,是一個陌生人的。
合同裏表明了在清屏區某儲運公司的某間倉庫內存有棉花400包,提貨日期沒有具體表明,隻寫了會提前三天通知儲運公司。
這樣的存貨合同一共是4份,一份400包的,兩份三百包的和一份二百包的,每份合同都是與這個通達公司簽的,但乙方的名字都不一樣。
衡武將這幾份合同和剛才的銷售合同放在了一起對比了一下,大概猜出了這些棉花的來路和用途。
大概是這些棉花被假舅舅收購積攢後,要直接發給東洋的。簽的幾份假名合同應該就是擔心被國軍方麵的人發現,才這麼做的。隻是假舅舅選的這個通達儲運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憑這麼幾份合同衡武肯定是看不出來,隻能先放在一邊,打算有機會前去探查一下。
將幾份合同理好,放到一邊。
衡武拿起下麵的一個褐色牛皮紙袋打開,將裏麵的幾張文件抽了出來,展現在眼前。
第一份就是一個身份證明,與衡武去辦的那種格式是完全一樣的。
上麵的名字叫沈國成,籍貫寫的就是臨江,民國8年由津門遷入,衡武仔細看了下上麵被蓋了印章的照片,是一個留著八字胡,帶著圓邊眼睛的男人,穿的是西裝和白襯衫,衡武仔細打量了一下,用手將其麵容遮蓋後仔細看了下此人的眼睛,發現與印象中見過的假舅舅照片區別很大。衡武暗自嘟囔了句:這妝有水平,確實把要點都做了遮蓋。
沒再糾結這人是不是假舅舅假扮的,衡武又把其它內容大概掃了兩眼後就抽開放到手裏文件的後麵,繼續看起下一張來。
這一張是一個折疊的紙張,衡武將其它文件放下,把這張紙給打了開,發現是一份房契。
衡武端起從頭開始查看,第一欄寫的房契所有人的名字正是剛才看到的那張身份證明中的名字沈國成。下一欄的地址寫的是西城區柏盛街玉河巷167號。
衡武將腦子裏記住的地圖簡略的過了一下,發現這個位置正處在西城區洋城的範圍內,屬於中產階級的地盤,說明這個房子的條件應該是很不錯的。
接著往下看,下麵一欄寫的房屋價值證明的衡武剛才的猜測,2800塊大洋,一個需要普通工人不吃不喝攢上二三十年的價格。
衡武直接咧嘴笑了起來,這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幾天還想著要去洋城附近買個宅子,作為狡兔三窟的另一高檔窟,這樣自己手裏連買帶租就會有四個落腳點,從低等身份到高等身份就都有了可以用來遮掩的地方,以後需要用哪個身份,就可以去相對應的房子,就可以避免上次需要穿著高檔衣服卻隻能到雜居區那種情況再發生,能夠方便很多。
隻不過現在衡武知道這還隻能想想,在還沒弄清楚這棟屋子的具體情況的時候,他是不會貿然就去把這屋子給收了,那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將房契放下,拿起剛才被放到一邊的文件繼續翻看,發現是一份交通銀行的保險櫃合同,上麵的內容跟他之前在會理銀行簽的大同小異,後麵的署名也是這個沈國成。
衡武又拿起剛才裝這些文件的那個牛皮袋子,將袋子口倒過來往下倒了倒,幾把鑰匙掉了出來。
衡武拿起一一查看,將房屋、保險櫃和兩把不知用途的鑰匙區分了開來。
衡武看著手上的鑰匙,嘴又咧了開來,這次看來是真有收獲了,想必這假舅舅所有見不得人的東西都在這幾把鑰匙能打開的地方了。
衡武將鑰匙重新裝好,又將那身份證明、房契和保險櫃的合同又放回了袋子裏,衡武看向剩下的幾張單據,拿起一看,是7份存單,分別是交通銀行、業興銀行和中央銀行的,最多的一張是3000大洋,交通銀行的。最少的是500大洋,加在一起竟然8000大洋之巨。
這麼一大筆錢,衡武都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雖然自從來到這裏,他就沒缺過錢花,額外的錢和金條也沒少弄,但一下弄來這麼大一筆錢,也是在意料之外的。
衡武將存單挨個看了幾遍後才有些不舍的裝進了牛皮紙袋子裏,和之前的東西一樣,這些錢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沒弄清楚之前他自然也是不能妄動的,所以現在還不能說這些錢就是自己的。
不過要是能把這些錢拿到手,下一步的山城購置計劃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就得想辦法鼓動程虎到山城去待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