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袍人瞥了他一眼,目中精光點點,邪氣凜然,陰測測的笑道:“東魯鬼教座下黃龍道人、九方子前來拜會西伯侯姬昌,不知在場的哪一位是先天賢者姬昌姬伯侯。”
那頭戴鬥笠的神秘人,收住笛子,微微一笑,說道:“好生熱鬧,看來我們是來晚一步了,錯過了一場好戲。”聲音儒雅清淡,綿綿入耳,讓人聽來好生親近。
比幹忽然聽到“東魯鬼教”四字,麵色驟變,驚道:“你們這些妖黨逆賊,怎麼闖入朝歌城中。巫相,便是他們勾結太甲殷墟那逆賊,屢次勾引皇子入墟,暗害我皇室血脈,引發驚天動地的災難。”
巫鹹正自盤膝而坐,閉目凝神,聚氣固元。他本已年邁,以垂朽之軀與萬石鷹這樣的絕頂高手相鬥,此時心力交瘁,內傷焦灼,再也使不出力道來。聽完比幹言語,巫鹹白眉一挑,麵目顫抖,神色千轉萬化。
那藍袍人黃龍道人,邪異一笑,說道:“這朝歌城的守衛在老子眼中便是形同虛設,自以為固若金湯,老子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誰也理會不得。我說比幹亞相,當日鬼將將你救走,老子一念之仁饒了你性命,此時怎麼不思回報。”說完“嘿嘿”直笑,笑聲刺耳欲聾,仿佛地獄中的小鬼發出來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比幹突然想起觴紅魚施展通天眼光,在水霧之中看到的景象。當時鬼將重傷之下,趁著轉輪王與一個白發男子苦鬥之餘,帶著他與觴紅魚二人逃出轉輪王的虎口。三人行在半空,鬼將突然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兩根鞭藤打落雙臂,自己與觴紅魚從空中掉落下去,也差點摔死。頓時說道:“原來是你。”
黃龍道人笑道:“是我又如何?”衣袖飄動,拂塵一掃,千萬根絲絛頓時生長開來,如同翻開的絲綢卷一般,長長的向比幹急伸而去。眼見拂塵掃來,比幹還未及反應,隻聽姬昌低聲吟唱了一句,伏羲鏡翻過鏡麵,濃鬱的黃光朝那黃龍道人勁射而去。
黃龍道人“哼”了一聲,收回拂塵,身子掠開,擋避那伏羲鏡的照耀之芒,說道:“蛇帝伏羲,八卦神鏡,若是老子猜的沒錯,你便是西伯侯姬昌,是也不是。”
姬昌凝神說道:“不錯,鄙人正是姬昌,不知閣下找姬昌所為何事。”
黃龍道人雙目放光,獰笑道:“姬昌你也太愛管閑事,竟敢阻擋我東魯鬼教行事,把你的伏羲鏡交出來,老子或許饒你一條性命。”說罷,從西茗樓樓頂縱身躍下,右手五指成扣,厲如刀鋒,徑直向姬昌擒拿而去。
巫鹹坐在當地,聽聞此言,嘴角冷笑,說道:“你們是想搶去伏羲鏡,破去伏羲鏡鎮魂之法,勾取皇子殷受的主魂,暗害皇子是也不是。現下皇子殷受周邊有大批高手守護,皇宮大內你們不能來去自如,擄劫皇子,便隻有到西伯侯府找到姬昌,搶取伏羲鏡,是也不是。”
姬昌暗念咒語,施展先天之術,那伏羲鏡又掉過麵來,朝著那黃龍道人淩空照去。黃龍道人身形一頓,拂塵掃風而去,右腳輕點地麵,向後躲避開去。那拂塵已化為五丈之長,快要鞭及姬昌。姬昌雖擅演先天之術,畢竟不通得玄功妙法,眼見拂塵掃來,驚慌失措,亦是無可奈何。
便在此時,巫鹹陡然睜開雙目,向那朝著姬昌疾去的拂塵噴出一口大氣,水氣波蕩,立時震開黃龍道人的拂塵。巫鹹重傷之下強行運勁,隻覺得胸口一悶,跟著噴出一口鮮血來。
黃龍道人受了巫鹹一口氣勁,力道也不是如何猛烈,退了兩步定身不前,說道:“你又是何人,我東魯鬼教行事豈是爾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測。姬昌,今日不交出伏羲鏡來,便把你的性命留下吧。”他見巫鹹身手不凡,一時猶豫不敢上前。
比幹心中憤懣,想到這幾日來之苦皆是這等人所害,皇後屈死,帝乙怪責,胸中怒火早已積累已久,不得噴發。突然再次遇到鬼教中人,心下越想越是憤恨,此時雙目睜得鬥圓,不由喝道:“你們這些妖魔小醜,膽敢在朝歌之內撒野放肆,當真以為我大商無良將麼。你們弑殺皇後,謀害皇子,此等逆天大罪百死難贖、罄竹難書,今日比幹…比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