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鹹嘿然一笑,渾身黃光大作,卻是黃龍真氣運至,胸口又現出金色龍頭來。萬石鷹停爪不前,麵帶驚異疑惑的神色,顫聲問道:“我在哪裏見過這景象,你是誰,你究竟是誰?”聲音之中充斥著憤怒、憎恨、憂慮、害怕等等各色情感。
巫鹹白眉一抖,卻不回答,黑木拐杖橫掃而過。黃龍張牙舞爪,金光四射,風卷殘雲一般朝著萬石鷹襲蕩而去,氣若長河。萬石鷹恍若未聞,也不出手抵擋,看他那樣子,仿佛沉浸在往事之中,滿目茫然不知所措的神色。這一拐杖卻又是實打實的掃在萬石鷹的身上,力成千鈞,宛若浪劈陡崖,摧山倒海。萬石鷹渾身一震,如雷電轟體,身子不由自主的側飛出去。兩隻飛鷹在空中“嗷嗷”直叫,身子忽撲忽掠,四道淩厲的目光盡皆射向巫鹹,攝魂之音源源不斷向萬石鷹傳去。
萬石鷹此時已被鮮血染成了個血人,而他渾似是個無事的人一般,臉上也無痛苦之色。隻是雙目之中血光越濃,滿是悲憤,怒火滔天翻滾。隻見他微一咬牙,翻身而起,縱身連躍,又朝著巫鹹撲打而來。兩人掌力又交織一塊兒,你來我往,氣風如刀,鬥得好不暢快。此時萬石鷹臉上已滿是狠色,完全沒有了先前嬉戲玩鬧之態,麵目越來越發凝重。隻聽他雙目一振,厲聲問道:“我倒是記起來了,黃龍真氣,你究竟是誰。”
巫鹹哈哈大笑,麵上亦是殺氣凜然,說道:“你想知道老朽是誰,那好我便告訴,老朽正是泰毀人王巫名動,久違了,萬乘孤王。”
萬石鷹一聽“萬乘孤王”四字便如晴天霹靂,轟打在頭頂,立時呆在那裏。此時他心中一片空白,突然出現一群模模糊糊的人影,一片混混沌沌的景象,隻是看不清、摸不著。巫鹹見機又是一掌將他劈飛出去,手段淩厲狠辣。
萬石鷹癱倒在地,迷茫的看著滿天星辰,臉上現出淒迷的神色,淡然中充斥著憂鬱,仿佛憶起了往昔。天苑花樓裏,那紅裙曼舞的女子,之音呢喃耳側,嬌豔的紅唇宛如含汁欲滴的玫瑰,彌漫著火紅的芬芳。巫鹹揚起拐杖,厲聲喝道:“老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萬石鷹閉上雙眼,右手緩緩擦去唇下的血漬,淡淡說道:“憑你也配是巫名動!”
巫鹹冷笑道:“你終於承認了你是萬乘孤王不是。”身子淩越而起,通體黃光滔天,胸口金色龍頭舞耀開來。黑木拐杖徑直向萬石鷹劈去,一時間頓時月光無色,星辰盡隱,氣勢若翻山倒海,陣馬風檣。
電光火石間,隻見鮮血劃過一道直線,撒掠而過。巫鹹的身子便如斷了線的鷂子一般,折飛了出去,倒地不起。而那萬石鷹卻緩緩直起身子,盤膝而坐,頭上蒸氣騰騰,雙目閉合,麵目時青時紅,不住幻化顏色,嘴中也緩緩吐出煙氣來。顯然是適才受了巫鹹幾道黃龍真氣,現下內傷過重,急於療傷。
巫鹹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撐住拐杖,麵色慘然,咳嗽了幾聲,狠狠的吐出幾口鮮血。隻見他微帶冷笑,說道:“若是先祖名動公在此,焉能懼你九濯逐日神功。”
比幹與姬昌在一邊看得驚奇,本來巫鹹已將萬石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萬石鷹幾乎必死無疑。怎麼現下巫鹹反而受了重傷,而那萬石鷹卻渾似是個無事的人一般。姬昌聽到“萬乘孤王”四字,微一沉吟,突然麵色大變,盯著萬石鷹看了半響,卻不言語。
隻聽萬石鷹淡淡說道:“你現下怎麼不冒充巫名動了。”巫鹹嘿然一笑,道:“如果不此番說法,怎麼逼得你現出真身。萬乘孤王,果然了得,今日若然死在你的掌下,也不枉我巫鹹活了這一生。隻是可恨不能親手殺了你替先祖名動公報仇洗恥,還我巫族滿族威望。”
萬石鷹閉目凝氣,活愈各處內傷,聽罷,緩緩說道:“孤平生唯一憾事,便是不能與巫名動公平一決,分出高低上下。先人已作古,孤也是空空一具軀殼,想如今倒是要將這唯一憾事帶入棺材裏去了。”
姬昌說道:“原來你便是七百年前的萬乘孤王拜墓峰,你不是被軒轅穀的九大高手圍困,死在了黑水崖下了嗎?怎麼還活了七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