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訝然,道:“原來巫相早有準備,那姬昌便不用費這個心思了,不知此次巫相布置了多少人馬?”
巫相笑道:“對付此人,六人足矣,賢伯侯隻管看好戲吧!”
姬昌微微頷首,雙指沾了沾酒水,劃在伏羲鏡上。伏羲鏡浮身而起,落在兩人麵前,鏡子中呈現出六個精壯驕拔的漢子來,臉上俱都帶著猙獰的金色麵具。勁裝裹身,披甲帶盾,各自手持黃金長槍,橫衝出去,舉步騰挪之間身手矯健無比。一時間隻見六杆黃金長槍漫天亂舞,金氣縱橫交織,盤旋舞錯,如道道天羅地網一般覆蓋開來,氣勢淩厲,殺意彌漫。
巫鹹回頭向姬昌看去,眯著眼睛,笑道:“這六位是老朽的貼身侍衛,深得我巫家真傳,練成黃龍真氣,此時他們擺下的便是黃龍鏡風陣。其陣法妙義在於困敵而克敵,雖然及不上號稱萬物樊籠的玄天八極陣,也斷然不可小覷。他們其中一人或許稱不得絕頂高手,但這六人聯手使開此陣,威力無比可叫日月暗淡,怕是雷開這等猛將也敵不上百千回合。”
姬昌頷首道:“早在之前,姬昌便聽聞巫相座下黃龍六首的威名,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響。如此瞧來,就算細粒微塵進入這陣法之中也要粉身碎骨。”
巫相擺擺手道:“無礙,老朽已吩咐黃龍六首,隻可製敵不可傷敵。若來人真是比幹亞相,他們便是殺了自己也不敢造次。此次老朽帶他們前來隻為會一會那神秘人,我朝開國五百餘載,妖魔小醜何人膽敢在帝都撒野。這人說來便來說走就走,千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鬧得滿城風雨,如此傳了出去豈不叫天下人看我大商笑話,今日老朽倒是要看一看他如何逃得去這黃龍鏡風陣。”
伏羲鏡中,長槍交錯,金光如刀,似是把大半黑夜飛裂開來,撕咬開一道道口子,流出金黃的血液。黃龍六首那六人或擲或戳,或掃或盤,任意揮灑,長槍在手中舞得便如一頭矯壯的金龍,嘶嘯龍吟,不絕於耳。
“嗷…”便在這時隻聽兩聲清脆的鷹叫,朦朧淒茫的黑夜之中,現出兩個撲翅躍雲的黑影,飛舞盤旋,側風而動,看模樣正是兩隻矯健的雄鷹。疊疊怪笑跟隨而來,金光網陣之中突然破開一道口子,一個青色人影騰身躍起,一邊繞著黃龍六首飛走過去,一邊傻癡癡的笑道:“好玩!好玩!你們一個丫丫的,困不住我,困不住我,嘿嘿,撓癢癢,真是舒服,舒服,好玩,好玩,再來,再來。”
巫鹹觀他模樣,約莫是個三四十歲左右的漢子。蓬頭垢麵,身子拔長如鬆,麵色青黑幹裂,眉目英氣盡斂,神色瘋瘋癲癲,說話顛三倒四。跟今日雷開回報的那個神秘人倒是有九分相似,心下肯定無疑,問道:“此人看似癲狂,但眉宇間氣宇軒昂,英姿勃發,目中光華內斂,內力收張自如高深莫測,不是個池中之物。賢侯這雙先天眼光辨了人無數,不知可識得此人。”
姬昌搖了搖頭,道:“從未見過,這等高手怎麼會是個癡呆之人。”
巫鹹哼了一聲道:“或許在戲弄我們也說不成。”
這是忽聽比幹的聲音在外遙遙叫道:“賢侯可在,比幹深夜拜訪,多有冒犯,還乞恕罪。比幹這位朋友天性癲狂癡傻,翻越高牆實乃非禮,還望賢伯侯能念在昔日之情,多多寬恕,比幹感激不盡。”姬昌正要答話,卻被巫鹹扯住衣袖。
巫鹹搖了搖頭,指著伏羲鏡中的那個神秘人,輕聲說道:“恐生異變,先拿下此人再說。”姬昌無奈一笑,看鏡中那神秘怪人身子靈活輕巧,躍衝橫飛。青光閃處,已然縱至黃龍六首其中一人身旁,劈掌直下,朝那人蓋天靈狠狠砸去,真氣虎然猛烈。那人也未見驚慌,黃金長槍撐地借力後退開去,同時格盾來擋。此盾喚作黃甲鏡盾,乃純金打造,盾麵平整透亮,光滑若鏡,伴著刺眼金光,折射出虛化模糊的人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