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幹透過河水看了那黑袍人一眼,尤其是那雙眼睛,立時便認了出來,正是那闖宮擄劫皇子的神秘人,心中一窒,疑慮陡起,豎耳聽二人說話。
隻聽那黑袍人道:“轉輪王,你也小瞧我了,六十年前,命在我眼裏便是一分不值。我平生最恨之人第一便是塗太收。這次皇宮之行,我擄劫了皇子,本來早就可以遠遁,可我故意露了一把九影亂神的神技,便是將帝乙的目光引向東魯鬼方。皇後的死雖不是我所為,但是我將在場宮奴一窩全殺了,現下皇宮必然都以為是我殺了皇後,這筆賬自然也會算在鬼方塗太收頭上。
屆時帝乙震怒,鬼方再是奴顏屈膝,怕也是澆不滅帝乙的滔天怒火,就不勞轉輪王替我報仇雪恨了。我本以為在朝歌以陰靈布陣,可防皇宮裏那些精通相星術的能人預知事情發生,到時有所防範。可沒想到還是殺回來一個殷破敗,天煞玄盾名不虛傳,傳說玄盾之中封印了太古四大靈獸,最具迷魂攝魄之力。我要不是疏忽之下被他所傷,也不會來到此處為你所擒。”
比幹聽到“皇後的死雖不是我所為”心內一陣狐疑,他一直都以為是這黑袍人殺了皇後擄走皇子。此時聽他否認,心想那皇後究竟是誰所殺。突然一個極其恐怖的念頭在腦海裏產生,禁不住失聲道:“不會,不會。”
轉輪王道:“我殺了你妻兒,你第二恨的人便是本座吧!”
那黑袍人道:“不錯,我簡直恨你入骨。四十年前,我奉神荼大人之命,闖入大羅天,奈何學藝不精,被守衛打成重傷。我仗著九影亂神神技僥幸逃過一命。就在這條涫河之旁,我鬼元迸裂,九竅陰靈在我體內肆意亂舞,瘋狂反噬,幾乎命在旦夕。便在這時我遇到了她,二十多歲的青春,多麼美好的姑娘,周圍的牡丹,玫瑰也難及得上她半分豔麗。而她卻對著涫河,哭個不停,似是委屈無限。梨花帶雨的麵容,我莫名其妙的感到心疼,跟著悲傷,我仿佛想起了那沉睡在我記憶中的母親。也是奇了,一向無情殘忍的我怎會對平白無故的人動了情念,或許是老天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
她發現了我,驚慌失措下立馬換了副冰冷的麵容,她在人前顯然是個高傲的女子,我看著她的眼神便察覺出來了。後來她說她學過巫術,第一眼看到我便知道我身受重傷,體能陰靈作亂,再不醫治怕是死於非命。她將我帶回了家,在她的巫房之內,結下了至陰之陣,又以巫術引導我體內的九個陰靈回歸九竅,每日用蠱蟲吸食我體內的瘀傷。我傷勢一天好過一天,雖然動不了,卻看得見,聽得到。她每每醫治完我,就獨自一人坐在那邊發呆,出了神還傻笑起來,那樣子真是好看。終於有一天,到了療傷時間,她卻沒有出現,我心內好生難受,比死了還難受。一連十天我都是那般生不如死的活著,她本教會我調轉陰靈的法子,但是我腦子裏就是存著一死的念頭,根本沒想著去治療自己。
終於到了十一天,她回來了,奄奄一息的我立時活了過來。她哭著飛奔過來,使勁在我身上捶打。我笑著受著,雖然疼痛,但是我覺得從沒這麼幸福過。後來她告訴我她這十天之中去見了她的情郎,她的情郎跟另外一個女子結婚了,她大鬧了婚禮,最終被人趕了出來,她痛苦的快要死了。那一刻我心裏又何嚐不痛苦,那時在我腦海裏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就是殺了那個負心的男人。當我對她說出來的時候,她狠狠的打了我幾個耳光,說隻要我動這個念頭,便立馬殺了我,說完又哭了起來。是什麼樣的男子具有這麼大的魔力,這麼令她魂牽夢繞,迷失心竅。
為了盡快使我痊愈,她不惜使用巫術引來了無數陰靈,鞏固我體內的九陰之氣。卻被他的父親察覺了,他父親怒吼著衝進她的巫房,本想質問她,自然也看到了我。原來她一直瞞著家人偷偷醫治我,她父親是出了名的神巫,一眼便看出我以陰靈修煉玄功。他自持名門正道,認為這樣的練功法子乃邪門歪道所為,便欲殺我。她也及時出手,護在我身邊,她父親大罵她是一個放蕩的女子,先是拋頭露麵搗亂自己表親的婚禮,令自己在族人麵前顏麵盡失。又在巫房內偷偷豢養男人,簡直恬不知恥。直說得她眼淚直流,羞憤難當。當時我的傷勢基本痊愈,自然怒不可遏,衝上前去便欲與他父親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