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發女子張開檀口,嘴中噴出一口氣來,落在地上,卻是幻化成比幹與姬皇後。隻見他二人渾身上下盡皆濕透,發絲臉頰水滴滾滾流下,河水淌了一地。比幹雙眼緊閉,兀自不醒,雙手仍是死死抱住姬皇後。
那紅發女子伸出纖長的食指,當空畫了個圈,嘴中念念有詞。隻見她回身一指,虛點水麵。一柱水流淩空而起,劃過一道弧線,撞在比幹胸口。比幹“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水來,右手撐地,連連幹嘔,隻聽說自語道:“這是便是天堂麼,蓉兒,為何你還不醒來,我們生不同眠,死則同穴,永世都在一起了。”但看到周圍眼熟景色,腦中又想起什麼,心覺不對。抬眼望去,隻見一女子顏笑鶯鶯的看著自己,一頭火紅如楓的卷發,清秀麗質的麵容,微帶有妖豔嫵媚的味道,精致的櫻唇勾出淺淺的酒窩。一襲紅衣紅裙,明亮的珍珠首飾更襯托出她花般得明豔,仿佛禦花園裏清新脫俗的蕊宮仙子。
隻聽她“咯咯”笑道:“想不到你小子嘴雖然臭了一點,卻也是一個情種,尋死覓活的,一個大男人家的也不怕肉麻,說了這麼多羞人的話。哼!若不是我出手及時,你早喂了這涫河之魚。”
比幹臉上微紅,道:“你又是何人,比幹了無生念,死與不死自與你不相幹,又何必救我。”
那女子妙目一轉,道:“那好說了,剛才你所說之言有辱我的親人,本來我在水中越聽越氣,卻想不到你癡情若斯,真會跳河殉情。姥姥總說這世間男子沒個好東西,盡會花言巧語騙那些癡情女子,一過了新鮮,便棄之如敝屣,看來也不盡是真的。我情急之下,出手救了你,你可卻不知好歹。”
比幹冷笑道:“我從始至終與我的蓉兒說話,何處辱罵你親人…你說的親人莫不是祖巫婆婆,你是她什麼人,她在哪裏,叫她來見我。”
那紅發女子眼圈一紅,道:“祖巫婆婆便是我的姥姥,她老人家幾年前便就過身了,叫我到哪邊找她來見你,我還想再見一見他老人家呢。你張口閉口說姥姥是騙子、惡婆婆,我姥姥與你有何冤仇,她已過世多年,你還要如此辱罵她。”
比幹哈哈笑道:“天意,天意,果真如此,祖巫婆婆,你算到蓉兒活不過三十,可曾算到你自己的殯亡之日。罷了罷了,天不讓我二人活命,又何必強求。”說罷,站起便要再向河邊走去。
那女子叉腰道:“等等,姑娘我辛辛苦苦救了你的性命,你不思回報也罷,卻也不珍惜。我問你,你可是叫做比幹。”
比幹奇道:“你如何得知,不錯,我正是比幹。”
紅發女子拍手道:“那對了,我姥姥死前曾吩咐過我,今日一定要等在這邊,有個叫比幹的男子,到時必會至此,以心償願。叫我助你了了心願,便要刨了你的心去。”
比幹狂喜道:“那你便救了我的蓉兒,蓉兒佩戴著你姥姥的鎖魂玉佩,現下魂魄還未散去。你若救了她,比幹的心任由你拿去,絕無怨言。”
那紅發女子碎了一口,道:“我要你的心又有何用,姥姥總是逼我做些不好的事情,逼我吃些我不想吃的東西,現下我可不要再聽她的,要把你的心安在我自己身上。姥姥生前將巫術盡數傳給了我,倒是有幾篇還魂之法,魂魄未散那便很好辦了。我幫你也是可以,不過你可要帶我到外麵的花花世界看看,我這二十年還未出過涫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