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道紅影劃過,那女子足不點地,飛至那白衣男子身側,右手勾住他的腰際,輕輕向後一帶,將那男子拉入懷中。秀腿踢出,蹬翻赤火鼎爐,借反彈之力,順勢躍了開去,動作迅捷無比。五個白須老者也不阻攔,毫無表情的看著她飛來縱去。
那女子身子普一落定,焦急的向那白衣男子看去,隻見他雙目無神,鼻息淩亂,嘴裏胡言亂語,似是癡傻了一般。心下了然,右手雙指捏決,默運真氣,重重的在他後腦勺上戳了一記。
那白衣男子吃痛,“哎呀”一聲回過魂來,觀望四周,心中驚懼,言道:“怎麼回事,明明睡在床上,這是哪裏。”待覺得自己躺在一塊柔軟所在,回首看去,見是那紅衣女子。霎那間滿臉驚喜亢奮之色,慌忙直起身來,拉住她的手叫道:“菡芝,是你!你想得我好苦,這兩年來找得你快瘋了!”激動得快要躍起身來。
那紅衣女子菡芝仙子俏臉生暈,眉目間帶喜且羞,瞥了那五個老者一眼,臉色又轉慘白,低聲道:“楊郎,先退了這五人,再敘話不遲。”
此男子姓楊名任,乃滄州人士,出身顯赫,門庭富貴,祖上六世在朝為官,均權傾一時。這楊任自幼拜在國相商容門下,修古典經義,讀堯舜治國之道。胸懷宇內,腹藏安邦綱倫,常與其父出入宮門,在朝議政。
楊任順著菡芝仙子的目光望去,隻見五個老者皆是身著紅袍,腰係青絲,雪發白須,紅光滿麵。不仔細看來,五人倒長得一摸一樣,俱是神仙也似的人物。此時五人停下腳步,聚在一處,目視菡芝仙子,為首那老者沉聲說道:“你可是來見我們了!好徒兒,這三年來,練得一身好身法,去得無影無蹤,可知族人飽受怎樣的災難。”
菡芝仙子將楊任拉過一旁,冷笑道:“燧人氏便是遭受了天譴,又與我何幹!我早已言明,這火聖女是決計不當了。若不是當時你們苦苦相逼,菡芝又何必叛離部族,漂泊流浪,落得今日下場。”
那老者說道:“你這等忤逆之言若是被族人聽了去,便是將你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好!且不論燧人氏,就說大首領,你忍心讓他時刻牽掛。”
菡芝仙子:“菡芝無福消受這樣的牽掛,自從昊闕的劍刺入我心窩的那一刻,菡芝便與他恩斷義絕。閑話休提,叫昊闕出來見我,不就是他一直想將我火祭給炎神嗎?”說畢,菡芝仙子咬牙切齒,秀目生悲,流下兩行清淚來。
那老者沉默半響,道:“宿命如此,並非我等不通人情。大首領嘔心瀝血,一心隻為族人,迫不得已才聽從十大火巫,出此下策,你何必如此記恨。”
菡芝仙子冷冷道:“記恨?心裏有他還能談得上記恨,此時昊闕在我眼中如草木一般無異。”
那老者雙眉緊皺,言道:“大逆不道,且不言大首領是一族之長,就論是你的兄長,你也不該如此放肆。”
菡芝仙子冷笑道:“還是當好他的族長去吧,菡芝野生慣了,沒有這個將妹子送上祭台的兄長。”
那老者道:“菡芝,你當真還不悔悟。你若隨我等回族,我部依然尊奉你為聖女,前事不究,若然不回,可別怪本尊手下無情。”
菡芝仙子“哼”了一聲道:“手下無情!還有什麼好說,你千方百計引我至此,不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嗎,還不動手等著做什麼。”
言罷卻聽楊任喝道:“爾等何人,打扮得如此稀奇古怪。此乃天子腳下,你們也敢逞能行凶嗎?”
那老者瞥了他一眼,怒極反笑道:“天子腳下?老夫倒是忘了,便是你這個外族之人將我部聖女勾得魂不守舍,不認得自家祖宗。虧得我們二十年含辛茹苦的養育,這都是你害的!”說到“害”字,那紅袍老者須發皆張,目射精光,一掌含怒拍空,一道火龍卷著火焰從掌心迸出,透著勁風,直撲楊任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