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近年來好大喜功,三征高麗,弄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我本還不確定亂世是否真的再生,遲疑著聖門是否該開始推波助瀾的。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醫門的現任門主——歸隱了幾十年的醫聖的突然現世。
我大喜,果然天下即將大亂,聖門的崛起就在不遠的將來。
醫門眾人並不常顯於世,隻有在亂世將其或者天下大亂之際,疾病、瘟疫橫行於世時方會現身。醫門與聖門和佛道兩門一樣源起於上古。隻是醫門中人是真真正正的講求濟世天下,從並不參與世事的爭鬥。他們隻講求治病救人,從不論求病之人是正是邪。隻要能有本事找到他們。
嚴格來說,醫門從屬於道門卻並不限於道門。他們認為大道五十天演四九,而他們的信念就是去做那遁去的一,為世人爭取一線生機。
醫門的戒律注定門人與世無爭,名聲自然便不顯於江湖,但各門各派老輩人物對他們都有所耳聞,且大家也都墨守著不侵犯他們的不成文規矩。
因此醫門現世便單單的成了亂世開始的預示,與亂世中保命的一線生機。
也因此醫門中人最不惹人注意,也最惹人注意。江湖各方勢力都會對醫門中人有所留意,以備萬一。醫門中人對此也是從來不予理會的。
我派出去留意醫聖的人回報顯示,醫聖找了個年輕人繼成衣缽。且那個年輕人長來聖門百花穀采藥。我交待下去不要理會。但是好奇之下自己卻跑出去偷偷的看那個能被醫聖看重的年輕人。
隻一眼,我便不敢再看。那個年輕人的身上有淡淡的之軒的影子,不同的是相對要更加的內斂。少了一份桀驁不馴,卻多了三分滲到骨子裏的冷漠。但眼中偶爾閃過的溫情,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包裹在冷漠之中熾烈的火熱。
我頭腦中驀然想起婠婠,仿若看到又一個版本的我與之軒的從現。
此際多年,我便嚴禁婠婠前往聖門的百花穀。五年後《長生訣》現世,我更是以之為借口隻走婠婠,並令其打探之軒的下落,打探不著不許回來。
之軒的下落,我傾全門之力打探這麼多年都無果,婠婠又怎麼可能打探的到。隻要亂世過了就好了,那時醫聖會帶著那個特別的年輕人隱居起來,便不必擔心婠婠身陷情關了。我打著如是的算盤。
隻是終究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我的如意算盤倒成了促使婠婠和那個年輕人走到一起的源頭,哎!我……。
一日關注醫聖的門人回報說婠婠近來和那個年輕人走得很近。我心下震驚,也了然婠婠就要布我的後塵了。隻是依舊心有不甘,便決定親自去一趟桃源鎮。
小鎮上布滿了各方勢力的駐點。門下弟子傳信顯示婠婠近來功法大進,正在那個年輕人的居所閉關。我很好奇,不明白為何婠婠功力不退反進,便親身前往看上一看。
在那個飄著藥香的小院門前,我再次看到了那個年輕人。時間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明顯的痕跡。麵容上基本上沒什麼變化,隻是與幾年前相比多了一份沉穩,骨子裏矛盾的情感變得更加內斂了,卻不曾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有半點的削減。
他麵色沉穩的端坐的一方桌前,沉穩卻遮不住其間的淡漠,雙目更是毫無半點情愫波動,仿若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而他隻是臨時降臨世間來完成救人任務的神靈一般。
他機械的治病救人,無喜無悲、無怨無悔,陽光打在他淡漠的臉上,雋美到恍若隔世,更加的宛如神臨。一如幾十年前,師傅帶著我看到的醫聖一般。
我突然有種錯覺,殺了他,會遭天譴吧。
放下心中混亂,來到婠婠閉關的房前。平淡不起眼的小屋子外竟然滿是機關毒物,便是我,大意之下也險些中招,心下對他又有了新的認識。
見到婠婠後,果然婠婠已然對他情種深種。在我的一番威脅下,婠婠麵色淒苦的答應與他斷絕關係。我心中了然機會不大,便很著心,在婠婠失神之際,打算殺了他,即便是遭天譴。
來到外麵卻見一個江湖上三流小醜角色在給他搗亂,我沒有錯過他眼神中一瞬間一閃即逝卻叫人不寒而栗的凶戾,那是,向雨田的魔種。我心下大喜,明白不必在親自動手了,也不再執意帶走婠婠。就讓他用即將的身死來幫助婠婠突破十八層天魔大法好了,且並非是我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