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傳的太急了,稍稍修改一下。
他雙手抱著空碗,呆愕的望著突然現身的我,恍然,不經意的用餘光瞥向廚房。一臉的不可思議,滿目的怎麼可能,唇邊抽動不止極盡淩亂。
這,是認定了我就是小偷了啊?
這家夥,果然不解風情。不為我的外貌所動無所謂,視我的誘惑於視無睹沒關係,對我的駕臨無動於衷也…好,但是能不能不要如此如此明顯的認定我便是那個盜食賊,即便事實如此。連個就此揭過的契機都不給我。
我於自己的人生中,第一次深切的體會到什麼是尷尬,第一次發現有的時候想要保持臉上的微笑也挺艱難的。
白癡果然是會傳染的,我亦果然被他傳染了。行動不經過大腦,就在這麼的窘人的時機下現身了,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就說我這種情況吧。果然以後不能太依賴魅惑術。
他的反應還算迅速,錯愕過後,旁若無人的調整好自己的儀容,臉上掛起獨屬於他的淡漠與疏離。就仿若那個剛剛雙手捧著空碗、一臉幽怨的人不是他一般,所發生的一切窘境都未曾發生一樣。
他淡淡的開口問我是要抓藥嗎。平淡的一句話就像撫平所有的尷尬嗎?
哼!我氣惱之下對他施展了天魔音。
他抬頭錯愕的看了我一眼,十分明了的洞察了我的異常舉動,然而卻波瀾不驚的視若無睹,默默的承受著自身的不適。雙眸除了淡淡的了然之色外,依舊一如既往的清明。明知道我在媚惑他卻不帶半分輕視、惱怒,一如既往的守禮、淡漠與疏離。
我不相信他的眼神真的會不曾染上半分情感色彩,入微的觀察下,驚心莫名的發現天魔音對他的影響竟然十分的微弱。
他果然是怪胎!
我突然現身,本是想窺探他的“全貌”的,卻不知為什麼竟與他和平相處起來。之後又自顧自的為武功停滯之事苦惱不已。坐在了他院子裏的那個奇怪的座椅上,發了一個下午的呆,亦煩亂了一個下午。
就仿若他有種讓人放下浮躁、直麵現實的能力一般。
晚些時間,天色暗下來,蚊蟲很多,因為我的遲遲不走,他便坐在那裏默默的陪著我,偶爾撒些東西驅趕蚊蟲,大有一陪到底也不邀請我入屋的意思,嘖嘖嘖還挺知禮的!我煩亂了一個下午無果,便起身打算走了,他有些遲疑的說: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我微微錯愕,煩躁了一天的情愫竟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我內心裏對他詆毀的那一麵執拗竟因此而破碎,突然發現感覺,好像,他還不錯。嘴硬一點說,他也不是一無是處。於是便決定暫時先放下武功的問題,第二日繼續與之周旋。
我不知道他那麼疏離的人,為什麼對我沒有設防,總之讓我很輕鬆便走進了他的世界
他的世界清淨幽遠,會讓人心自然而然的平靜、寧和下來。這是我所未預料到的。
我試圖打破這種寧靜,但是他與世無爭的性子卻讓我無從下手。他深邃的雙眸更是在我惡作劇一起之際,便在刹那洞悉,但卻總是以淡淡的並不冷漠的微笑相對,非是嘲諷而是……隱藏在深處的了解,與仿若來自親朋好友的寵溺。
這讓我很有挫敗感。
但是在享受清淨之餘,我卻依舊樂此不疲的。
他身上有種淡淡的儒風,十分恪守男女禮儀。不僅不會單獨的與我共處一室,且在整理藥草抑或安靜的看書時都會有意無意的以背與我相對。
望著他的背影久了,我驀然發現,他的背影竟與子陵的背影相似莫名。
這種認知久了,我便會偶爾有種透過他仿若看道子陵的錯覺,每每至此我都會莫名的心緒煩亂,除了看天便再不敢在將目光移向別處。
他仿若能感覺到我的心緒一般,每當此時他總會敏銳的回過頭,默默看上我一眼,鄒鄒眉,恍然,在露出淡淡苦笑。
相處的時日越久,我便越加的發現,在他麵前我有越多的部分無從遁形。
他的才情、毅力、心智都遠遠超乎我的意料。
雖然我與他年齡相仿,但在他麵前,我卻覺得自己如同一個任性、調皮的小孩子一般。會利用他對我的莫名情愫,如同真的小孩子一般無理取鬧,且偶爾殘忍。然而即便在殘忍、在任性的無理取鬧對他而言,也仿若是天經地義一般,並非是源於我自己的天經地義。他隻會淡笑以對,雖然洞悉所有的一切,但是卻毫不在意,仿若我對他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一般。讓我真真切切的有種被寵的感覺——沒有企圖的、沒有緣由的、幹幹淨淨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