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街道上,霓虹燈閃爍,人群傳動。浮世繁華。
衣著光鮮的人們,臉上淡漠的麵具。亦如無數個我一般,遊弋穿梭於街頭與街頭之間。
我左顧右盼,試著將手伸向一個與我擦身而過的行人,卻驀然發現與那行人看似近在眼前的一段距離,實際上卻隔著好幾個光年。
一切的一切如同海市蜃樓般,給人以恍若隔世的錯覺。
我張嘴對著人群大聲呼吼,卻茫然發現竟連自己都聽不到聲響,更何況海市蜃樓中的幻影。沒有人知道注意的到我,我所有的行為及存在感都顯得那般的無力與薄弱。
這種前世我最討厭的環境,此刻竟讓我如此急切的奢望融入。但是卻怎麼也沒辦法融入,便是想要多看上一眼都成奢望,它正慢慢的消散。
一如任性的我,從不理會背後是否有人在翹首企盼。
我,成長了哪。
咧咧嘴,泛起一個從前出不會出現在我臉上的嘲諷式笑容。想來,大概我太想家了,以至於做夢都是回家。
然而我並不介意這隻是一個夢。即便除了視覺外,我的其餘四感會因此而蕩然無存。
因為沒有人看得到,所幸就於熟悉的街頭席地而走,,不必再抱有任何顧慮。我就仿若那遊蕩於世間孤魂野鬼,逆著光仰望雪色的天空,迎接魂飛魄散那一刻的到來。
突然空間一陣莫名其妙扭曲,我的前世美夢終於如期幻滅,隨後我卻又被置身於洪荒宇宙中。一個受我支配的宇宙。仿若這個宇宙便是我的身體一般。我默默的淡然以對,任由種種陌生的感覺莫名襲來。
首先是憤怒的感覺,莫名其妙的憤怒,不明所以的憤怒。其次腦海中不受控製的充滿了破壞的yu望、暴力的因子和對血的渴望。以及我懶得理會的慵懶惰性……。
一瞬間,除了思維,仿若所有原本歸我控製的,都不在歸我控製。
一個不為我所熟悉的東西,在我的感知下,仿若一個生命一樣慢慢的衍生。
我平淡的看著它不斷的壯大,然後爭搶我毛發、皮膚、牙齒、骨骼以及原本屬於我的一切。而我最終隻能龜縮在一個突然莫名出現的盤子一樣的東西裏,舉步維艱、步步艱辛,並對此無能為力。
我平淡的看著它大肆侵襲,仿若以旁人的視角看戲一般,完全感覺不到半點恐慌抑或好奇。
那個生命見到主動收容、保護我的盤子的突然出現,興奮莫名,張牙舞爪、叫囂著大肆爭奪,最終與我一起溶於盤子中,並慢慢幻化出人形,且一點點的奪走我最後的棲息之所,企圖將我往外擠出。
且滿目的蔑視,對著我。
哎!為什麼它也如我一般不知道月滿則虧、萬事留一線的道理。
我很想就此放逐自己,任其將自己擠出局。但腦海中卻驀然閃過婠婠淡淡的麵容。我頓心生疑問,以婠婠的性子,一定不會喜歡我如此懦弱的行為吧!如果她是我,一定會奮起反擊吧。那麼我便用一回她的思維好了,算是最終的告別,亦不枉相識一回。
我是無法讓自己不被慢慢排擠出局,亦無力與那個蔑視我的人形生命正麵抗衡,但是這個主動現身保護我的盤子,卻真正的歸我所有,我雖沒有能力用它驅逐敵人,卻能很容易的毀掉它。
那個生命既然對盤子如此的勢在必得,我又突然決定要與之抗衡,那麼便玉石俱焚,大家誰也別想得到吧。
這個世界至少有兩種人最好不要去招惹,便是瘋子與困獸。不巧,此時的我兩者占全了。
我心生讓那盤子出現一道裂紋的想法,盤子一陣顫動後,如期的產生了一道裂紋。那生命幻化的人型十分錯愕,似乎很是出乎意料一般,停下爭搶、排擠,怔怔愣在那裏。
我就想惡作劇得逞的小童一般,麵上掛著殘忍的冷笑,淡淡的望著他,並還回給他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