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妙子恭恭敬敬的祭拜過師傅的排位後,便住了下來。而且大有常住不走的意思,我在幾經勸慰,明暗裏示意魯妙子師兄應該趕回他自己的小穀不果後,便隻能放棄了……心底暗暗歎息一聲,雙龍您二位自求多福,我這邊盡力,如果還不能魯妙子勸回去,那便不管我的事……。

魯妙子的確很博學,幾乎天文地理、機關建築無一不通,幾日的交談我便認識到了這點。並且也發現他為人也很自傲,又很自我為中心,根本不理會我的意見,便對我這個小師弟心生提攜之意。

我不想他太過得意,便告訴了他師傅的死因可能與向雨田有關,果然他聽聞後便沉默了下來,並且一沉默好多天,而後又強行給我把了脈,之後眉頭更是凝成一個川。

我連日來見他如此,心下惴惴不安許久。我本以為以他古怪的性子,如果自己不願意報仇,那麼便一定會督促我練武,好讓我代替他接下報仇這個艱巨的任務。

而事實卻恰恰相反,在沒有給我把脈前,魯妙子師兄還以師門無弱者的訓條督促我練武的,雖然我要麼不予理會、要麼假意應付。可是他給我把過脈後,練武之事便閉口不再提及。

不必他說,我也知道在師傅走的那日,我體內便莫名的多了一股的莫名的真氣。這股真氣雖然微弱,卻與時間並駕齊驅,過了這麼久了竟然沒有半點消減。

這股真氣與師傅的自然平和真氣不同,可謂霸道十足。我曾多次試圖將之耗掉,均未果,每每還跟受刑一般,之後還會大病幾日。

並且那真氣似乎也有讓人暴躁的功效,不過我因為沒有與人爭鬥之心,算是有很好的自控力。隻是感覺的出來那股氣偶爾作怪外,倒也沒怎樣受到它的影響。

魯妙子在我身上一番作為,雖然無果,但是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讓我可以肯定我體內那股氣的來源了——向雨田,而且也越發明悟這個人真的很大神。

並非我自大,在醫術方麵我自認並不遜色魯妙子師兄多少,最多相差的也隻是火候與經驗而已。而且師傅的十二回魂針隻傳給了我,從某方麵而言,單單在醫學一途,我與魯妙子的距離微不可查。大概他也明白這一點,皺了幾日的眉頭,我又勸慰了幾次後,便不再一心想如何調製我體內的異種真氣。

然而他不再執著教導我武學後,卻又突然想培養起我天文地理、土木機關等知識來,大有帶師任教,讓我這個師弟連他的衣缽也一起繼承下來的意思。

我自認沒有魯妙子師兄、黃老邪這類強人的強悍天賦,做不到無所不知、無一不精,加上我本身對除了醫術外的任何事情都是興致缺缺,所以對於魯妙子師兄的好意,我拒絕。

我的和稀泥大法師傅早有領會,老人家用五年的時間都沒有擰過我,單單一個認識不到幾日的師兄又怎麼可能讓我有所改變。所以在魯妙子師兄努力半月無果後,終於也放棄了,一氣之下甩手走人了。

我也終於能長吸了口氣了,我承認我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

且不說我不想因為遷就別人,而便改變自己的興趣。單說魯妙子這個有著設計無數寶藏密宮身份的強人,便是我所不願意過多接觸的,避所不及的。

雖然我任性,喜歡隨性而為,但是在涉及到生死大事上,我還是喜歡依靠理智行事。我自認除了醫術,自己並沒有其他出類拔萃之處。而且我這醫術此刻也並不比魯妙子師兄強。所以我很明白,自己不但不可能給他提供任何助力,而且對於這個便宜師兄而言,我的存在可有可無,至多算是包袱一樣的東西。

因此我心安理得,也正中下懷願意與他保持距離,最好在沒有牽絆。更何況還有人在等他醫治,我不想因為自己的到來影響到它人的命運,至少不要是明顯的負麵影響。所以把他趕走我除了很有成就感外,別無其他想法。

隻是有句話叫人算不如天算。

“送走”魯妙子的第二日,我又迎來了六人,不應該說是五人和一個傷號。

我唯一熟悉的她——婠婠便在其中,而且明顯與其餘人分成對立的兩股勢力。如此,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如此場景,我大概也猜得出眾人的身份了。

想來五人中那個年輕的僧人便是什麼什麼禪院的了空大師了;而那兩個女子,其中一比較醒目,長相與婠婠各有千秋、平分秋色的想來便是師仙子了,不過我看貫了婠婠的麵容便也不覺得有何大驚小怪了。另一個女子應該是宋家小姐;其餘兩人那個站著的,並且一個一身殺氣的大眼青年想來便是寇仲了。至於那個躺著的,挺英挺瀟灑的青年自然就一定是徐子陵了。麵色十分慘白,看樣子確實傷的不輕。

我見眾人,麵上微微錯愕,壓下心中的震驚,暗讚一聲,好……不想見也見全了……。

婠婠纖手指著我,麵色冷淡對其餘五人道“我給你們介紹,這就是我帶你們要找的李大夫。”隨後又轉過頭來,麵色淡淡的對我道“牧然拜托你了,一定把人救活。”眼中竟有淚跡,一臉的疲憊之色。

我心下輕輕一顫,對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時了空道了聲禪,向我施了一禮道“慈悲仙醫李牧然大夫的大名貧僧早有耳聞,今日得見仙醫,方知道仙醫如此年輕,也明了仙醫之名源於何故了。貧僧受教,有禮。”

我側身讓過他的施禮,神色淡淡的點點頭算是還禮。並非我驕傲,隻是對於江湖人我本就一概如此,更何況我的心情突然不好了。側身將眾人讓進了小院。習慣性的不去深究來者口中話語的深意,依舊無禮著我的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