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月探尋般看向楊崢，還沒開口，就聽楊崢說：“走吧，有人管。”
她解釋：“我隻是驚詫，我能在這裏見到老校長！”
楊崢：“我知道一個地方，就在這附近，符合你的要求。”
楊崢走在前麵，鍾離月跟著他往前走，看他向著海邊方向走去，便知道要去的地方了。
他要去老沙灘。
這一片沙灘，正好在礁石公園的北邊，距離鍾離家老宅子特別近。
從楊崢他們的單位出來，穿過馬路，再走過一片老市區，便到了沙灘。
從沙灘往南走上一段，就到了礁石公園那一片亂石灘。對遊客來說的亂石灘，當地人卻給它們起了名字，叫“七姐妹”。
“七姐妹”是亂石灘裏個頭最大的七塊巨石，依照大小排列。
七塊巨石挨在一起，周圍簇擁著一堆小石頭。
天氣越來越暖和，沙灘旁邊已經有一些流動商販，推著電動車賣瓶裝飲料。
鍾離月走在沙灘上，突然意識到，這個離自己最近的景點，她已經很久沒在這裏走過了。
她原本想，就在這一片讓人放鬆的沙灘上，要跟阿信好好談一談，將那些過往，毫無保留的告訴他……
楊崢突然站定，轉身抬手指著不遠處的一棟居民樓：“你看，要是我媽這時候在陽台上，眼神再好點，這會就能看到我們倆！”
他的話，讓人聽起來親切了不少。
鍾離月這才想起來，他們曾經是小學初中的同學。
她有些不好意思：“你現在還住在這兒嗎？”
楊崢點頭：“這裏離我單位近，方便。”
接著他又說起小時候兩三件趣事。
不知道這算不算他的策略，聽了他自黑的笑話，鍾離月一下子放鬆了很多。
她將原本要告訴阿信的話，毫無保留的，都說給了楊崢聽。
甚至就在昨天，她還跟徐浩男說了是自己殺了人，殺了關城洲，有目的將某些事情做了修飾，可現在她原原本本都告訴了楊崢。
他們兩個坐在沙灘長椅上，麵對著大海。
鍾離月不用跟人麵對麵，似乎也少了一些壓力，徹底將楊崢當成了樹洞。
她從認識關城洲開始說起，說到剛懷孕時的害怕無措，未婚先孕的巨大心理壓力，對未來的迷茫，還有她在異國他鄉生下孩子後的手忙腳亂……
有愉快的，也有不愉快的，甚至還有讓人毛骨悚然的回憶……
她說了一會，沒多久，便打開包，想找紙巾！
楊崢適時從旁邊遞過來一包紙巾。
鍾離月道過謝，接了過來又說道：“我現在想，早上阿信在家裏說的那些，是不是受了他生父的引導？”
楊崢安撫道：“這個你不用多想，我們辦事講究一個事實根據，不會平白無故就采信某些人說的話。”
“那就好。有個問題，我能問嗎？你們有沒有查到陶萌見網友的事情？她見的那位‘冰雪姑娘2000’就是關城洲。據說關城洲手裏有一些重要資料，能解釋學校老建築鬧鬼傳聞的資料。”
“嗯，這個我們知道。至於說那份資料，其實就是一本寫於三十多年前的日記。日記是一位叫陳紅英的C大女生寫的。她寫完日記，在日記的最後說，她將害她的人一些關鍵信息寫下來，希望有人能發現這本日記，並將壞人繩之以法。
“她將日記本藏在省圖某個書架的偏僻角落，在寢室留了一封信，接著就在那裏——”楊崢說著話，抬手指向“七姐妹”，接著說道，
“跳了下去！”
話題沉重，鍾離月不知該說什麼。
楊崢又道：“八十年代的大學生，都是天之驕子，女大學生，更是鳳毛菱角。她遇到一些事……一些很不幸的事。那個時候，社會風氣保守。擱現在，社會風氣也沒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