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當然說的是鍾離信!
鍾離月這才拔腿往外快步走去。
鍾離信五歲時,剛跟著她回到父母身邊,那時候父母還沒出事。
五歲多的小男孩,第一次接觸校園,也是第一次接觸這麼多的人。
他的行為舉止跟周圍的孩子們有些格格不入。那時候的阿信,甚至連馬桶都不會用!
孩子們心地純善,老師和同學們都教他怎麼用。
隻是有個小女孩特別活潑,她愛開玩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野孩子”!
五歲的小女孩,剛剛教過阿信用一樣物品,轉頭開玩笑說了這句話!
其實要說小女孩有多少惡意,倒真不至於!
可鍾離信長期跟著那個男人,長期離群索居,遠離社會。五歲多的他根本聽不出,這些話是不是玩笑話。
鍾離信很生氣,他隻是下意識不喜歡這個外號,將喊他外號的孩子們,都狠狠揍了一遍!
國外的老師雖然盡量保護孩子們的隱私,不肯跟其他家長說出打人學生的名字,隻是替鍾離信跟其他孩子道歉,不過家長們還是知道了到底是誰,打了自家孩子。
自此,鍾離信很難再交到什麼朋友!
鍾離月很擔心他,是不是阿信又聽別人說了他什麼,他才突然這般跑出去!
“野孩子”,“多動症”,“躁鬱症”……
這些詞在鍾離月的腦海裏一個個滑過,也折磨著她的神經!
鍾離月穿著一雙中跟皮鞋,此刻鞋跟“啪啪”打在地板上,在集體默哀的環境裏,顯得特別響亮!
她非常後悔穿這樣一雙鞋!
她推開大禮堂的雙扇大門,走了出去。
她身後的大門又關上了,她站在高高的台階上,抬眼尋找阿信的身影。
表妹厲迎夏正坐在大禮堂一邊的台階上。
阿信正跟徐警官站在一起,旁邊石頭上還坐著一位麵色清冷的男人,看樣子是徐浩男的上級。
他們站在台階右前方的小花園裏,那裏是一片草地,間或點綴著幾叢灌木。
此時的季節乍暖還寒,草地仍然枯黃,冒著一點點不著痕跡的嫩綠。草地中間有兩塊大石頭,阿信正垂頭站在那男人麵前,偶爾回答幾句徐浩男的問話。
鍾離月的心提了起來:他們怎麼又來找阿信?警方的約談名單裏有阿信嗎?
她走到表妹身邊,也在台階上坐了下來:“小夏,徐警官他們怎麼來了?那些警察不是去看陶萌的宿舍了嗎?”
厲迎夏看著表姐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表姐的手:“姐,你冷嗎?地上太冰,要不你還是別坐這裏了?”
姐妹倆都自說自話,沒有想要回答對方的意思。
鍾離月又問:“你們一出來,就碰到小徐他們了?他們站在這裏等著阿信出來的?”
厲迎夏這次回道:“嗯,一出來就看到他們了。姐,我拿個本子,你墊著坐吧!”
鍾離月沒動,眼睛一直盯著鍾離信和徐浩男。
厲迎夏刷著手機,突然舉著手機說道:“姐,網上說陶萌身上有不少傷痕!她不是意外身亡,是被謀殺的!”
鍾離月如墜冰窟,嘴唇動了動,用奇怪的聲音問:“你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