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信終於清醒過來:“姐?”
“我來接你了。你怎麼了?”
“我睡著了,你突然碰我,嚇了我一跳。”
鍾離月:“我喊你好幾聲,你沒聽見。”
鍾離信有點不高興:“我左邊耳朵聽不見,你在我這邊喊,我當然聽不見。”
鍾離月知道,可他剛才蜷縮在地上,隻有左邊耳朵正對著她。
她剛才碰他胳膊,發現衣服是潮的,便將手裏的加絨衛衣遞給他:“我看你蜷在地上,擔心你著涼。快點,換上這件幹的。”
鍾離信脫掉身上的那件衣服,換上了幹衣服。
鍾離月接過他的濕衣服,手卻被帶著往下一滯,這衣服哪裏是潮了,分明在水裏泡過。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她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信對她的問題充耳不聞,好像換衣服這事特別重要。
鍾離月盯著他的臉,發現他的臉變得瘦削很多,怎麼回事,這才住校幾天啊,怎麼就瘦了這麼多?
阿信的臉頰瘦下去,顯得鼻子更突出了!
等等,臉頰一側好像還有一丁點兒血跡?是他摳粉刺摳出血了,還是在哪裏劃傷的?
見阿信不回答,鍾離月自顧找話說:“這麼遲了,宿舍早就熄燈進不去了。跟我回去吧。”
鍾離信隻是點頭,也不回答。
鍾離月悄悄聞了聞手裏的濕衣服,想看看有沒有酒味,卻聞到一股海水的腥味。
她又找話說:“我聽你的輔導員說,你參加了戲劇社的演出,晚上,我也沒去看你的演出……”
鍾離信抬腳邊往外走,邊說道:“陶萌……陶萌是編輯和導演,我算是給她捧場的。”
他說著話,遠眺前方,好像陷入回憶中。
鍾離月奇怪,他在回憶什麼?
他除了喝醉酒會斷片,想不起來事情,其他時候的記性並不差。
她有點擔心陶萌,便問:“你們晚上在一起?我聽說,你們兩個……吵架了?”
聽到她的問題,鍾離信似乎有些不高興:“她主意挺大。也對我愛搭不理的。反正我給她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也不回。這樣也好。”
看來阿信在發信息給她之前,先發給了陶萌,可惜人家沒搭理他。
鍾離月試圖勸說:“她有可能手機靜音,或者手機沒電,不是故意不理你。你要實在擔心她,明天邀請她來家裏吃飯?”
“我不。人家不理我,我還上趕著。那不是賤嗎?”他說完,好像還不放心,又交代一句,“我不請她,你也不準請她。”
“好,聽你的。”
鍾離信這才露出一點高興模樣。
他身形高大,輕輕鬆鬆便躍上幾塊石頭,跳到了那條窄道上。
鍾離月心說,明天早上,她還是給陶萌打個電話吧,這麼好的姑娘,怎麼能跟人家吵架呢?有問題就解決問題,要是實在沒有感情了,那也要說清楚,不能總拖著人家。
她實在喜歡那個陽光的姑娘。別人喜歡她,可能是喜歡她的美貌,可她喜歡陶萌,是因為她性格實在好!
他們倆終於回到家。
鍾離月一進門,就將那件濕衣服搭在了暖氣片上。她怕冷,集中供暖結束後,家裏就開著家用燃氣小鍋爐取暖。
鍾離信看她走去廚房,忙說自己不餓,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鍾離月聽到電腦的開機聲,有心想去叮囑一句,讓他早點休息,又覺得他都十八歲了,不能什麼都管了。
這個晚上似乎有點難熬,她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她拿出教材,想著睡不著幹脆備課。翻了兩頁書,她又忍不住拿出手機刷朋友圈。
她教大學英語,負責幾個專業的學生,所以朋友圈的好友也繁雜,各科係的老師同學都有……
深更半夜的,更新的人也少。
倒是有一位,戲劇社指導老師林老師發的:恭喜戲劇社同學們演出成功!
她還特意艾特了幾位同學,第一位就是陶萌。
她又順勢點開了陶萌的朋友圈。
鍾離月覺得自己有點變太,像個跟蹤狂,淩晨不睡覺,看阿信女朋友的朋友圈……
陶萌的朋友圈,內容很少,最近一條朋友圈動態,還是上個月發的,是她和阿信的合影。
看到這張合影,鍾離月的擔心又少了一點,看來兩人應該沒分手,隻是吵架,多半很快就能和好。
因為,陶萌的朋友圈,並沒有移情別戀的跡象。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鍾離月忍不住又登陸了微博,微博上也有幾個人在發這條慶典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