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靈捏了捏鼻子，往後狠狠的退了一步，避開了那濃濃的有些刺眼煙霧。
“唉，爺爺這樣就把我賣了！”古靈背著雙手，埋著小腦袋輕輕的搖了搖，彎著腰，靜靜的走到旁邊椅子上坐下，一張小嘴翹的老高。
看著古靈小可憐的模樣，嘟起的小嘴都可以掛上一個油瓶，古塞在桌子上抖了抖手裏的煙灰，無可奈何的說道：“這樣可是對你好！”
“寫字爺爺不是也可以教我嗎？為什麼要把我賣給他們當伴讀？”一滴小小的淚珠啪的滴在了地上。
“嗬嗬，我的乖孫兒哭啦！”
“我沒哭！”
“哦，那掉在地上的是什麼？”古塞打趣說道。
“是汗水，我熱！”古靈用袖子在臉上一陣亂抹，抹幹了又一顆即將滾出的淚珠，然後雙袖伸給古塞看，“是汗水！”
古塞輕輕抖落了煙鬥裏麵剩餘的煙絲，端起了桌上的一盞茶杯，輕道：“就算是把你賣了去當這個伴讀也是值得的，對你可是有大大的好處！”
“好處！”古靈心裏咯噔一下，止住了又一顆即將滾出的淚珠，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那個端著一盞茶杯，嘴角翹起含著一絲笑意的爺爺。
“這個程文正”古塞說著伸出手指在扔在桌上的那份鬆皮紙榜文上重重的點了點，“我是知道的…..豈止是那麼簡單一個人！”
“爺爺，程文正是什麼人啊？”
“嘿嘿！”古塞詭異的一笑，輕輕的抿了一口翠芽發的清茶，幽香中帶了一絲苦澀，搖頭晃腦的歎道：“我摘的這茶比起合州那些商人們賣的極品玉竹春也不遜色幾分啊！”
“爺爺！”
“不用問了，日後你自會知道的，要不是對你有好處，爺爺怎麼會讓你到區區寧府去當個伴讀！”
丫鬟們領著婦人進了屋來，原本樸素的居室隨著婦人的進來不竟多了幾分清雅，看著婦人清理脫俗的容顏，平日愛自詡的丫鬟們不禁有幾分慚愧。
“母親”寧謙文恭敬的站在屋子裏，朝雲陌言深深的敬了一禮。
“文兒，到娘這兒來！”婦人疼愛的招了招手，把寧謙文喚到了身邊，抱著坐到了床榻上。看著寧謙文蒼白的小臉，雲陌言覺得自己的心被一根細針狠狠的紮了一下，輕輕地撫mo著寧謙文那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看到挽得異常漂亮的插著香檀木的發髻，雲陌言讚許的看了看顏氏。
顏氏看著夫人投來的讚許的眼睛，心中滿心歡喜，朝雲陌言輕輕的行了一禮。
“呦…！文兒都長成大孩子了，這靴子又不合腳了！”雲陌言突然看到寧謙文腳上那雙繡著荷邊的錦鍛靴子，腳尖上那朵鮮豔的荷花已經被磨出了一個豆粒大小的洞，寧謙文臉色有些微紅的埋下了頭。
“去把周師傅叫來，少爺要進學了，以後就是學子了，這是大事!也得置辦一雙新靴子，告訴周先生就照著學宮裏麵那些學子的靴子樣式做！”雲陌言吩咐丫鬟去把府裏麵負責裁剪衣服的周先生請來，想著寧謙文就要進學了，也得穿上學子們穿的履雲靴。
“對了，文兒，過兩天程先生就要來，娘準備給你找個伴讀，你喜歡嗎？”
“伴讀？”寧謙文眼睛一亮，心裏一種驚喜，甜甜的說道：“喜歡”，此時那蒼白的小臉上那紅暈蕩漾的是幸福。
“待會兒，換雙靴子，和娘一起去看看你中意那個伴讀，文人是學子了，這次啊！你自己選！”
“好！”寧謙文重重的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