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樣美的女兒家,怎麼能讓她喝稀泥髒水呢。”恍然大悟的趙小丁忙上前,伸手去拉深陷泥中的女子,那女子一下子抓住趙小丁的胳膊,身子向上浮了一點,整個胸部都露了出來,不由得長長地喘了口氣。
可是兩個人一起用力,趙小丁紮的那個筏子可撐不住了,一下子向水裏陷下去,沒了趙小丁整個腰。
“不行,快鬆手。”女子驚叫一聲,用力甩開趙小丁,少了一個人的重量,那筏子重又浮起來。
“怎麼了,沒關係。”趙小丁還沒明白女子的意思
“你這筏子載不動咱倆,我也是坐著筏子來這澤中采幽蘭花的,不想筏子沉沒了,你這個筏子也不行,謝謝你救我,你還是回岸上去吧,不能把咱倆的命都搭上。”女子憂怨地說著,身子重又快速地下沉,重又水沒了脖子。
“我,我真是豬腦袋,怎麼就不能做大一點呢,我這種笨蛋活著就是浪費糧食。”趙小丁錘著自己腦袋,又急又氣,眼看著漂亮女生在自己麵前香消玉殞,對於趙小丁,比挨打受辱還要殘酷。
心裏一急,不由腦中靈光一閃,竟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隻見他身子一縱,竟然從木筏子上蹦下來,直接跳到女孩身邊,身子一下了沒到齊腰深,他不顧那些,伸出手,在泥水中抓起女孩的纖纖細腰,雙手用力向上一托,竟將女孩子從泥中拔出來,而他自己,泥水一下子沒到了胸口,輕輕地將女子放在木筏之上。
“這樣就可以了,你去吧。”趙小丁很平靜的揮揮手,此時身在泥水裏,感受著那泥水漸漸將自己吞沒,心裏沒有一絲波瀾,他終於找到了最好的離開世界的方式,救一個漂亮的女孩,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比被狼蟲虎豹吃了要有意義千倍萬倍。
“你,你這是。”女孩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她大叫著,就要從木筏上下來,同樣高舉著手的趙小丁,一把抓住她。
“去吧,你下來也拖不動我,那咱倆可都死在這了,去吧,你隻要到城西趙家告訴一聲,就說他家費物子弟趙小丁不小心失足跌入泥中,不幸淹死就可以了,也不用他們來收屍,這裏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是個長眠的好所在。”趙小丁麵帶微笑,很平靜地說。
“這。”女孩一抹眼中的淚水,看了一眼還在慢慢下沉的趙小丁,二話沒說,劃著木筏向著岸邊劃去。
看著漸漸遠去的倩影,感覺著漸漸下沉的身體,趙小丁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此時,他的心情很平靜,麵對死亡,他沒有什麼懼怕,既然最愛的人對自己冷若冰霜,那生活就沒有了色彩,生不如死,但是此時他還是想起了一些人,一些可能因為自己的死而會神傷的人,第一個就是自己的母親,她對自己是那樣的疼愛,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可是自己就這樣突然地死了,不知她會如何悲傷,第二個人就是父親,父親自己見他的時候很少,而且每次見自己他除了訓斥好象沒什麼別的態度,但他知道父親是愛自己的,這一點不容懷疑,也許自己的死會讓他更蒼老一些吧,再一個,趙小丁想到了藤芳嬌,這一下她永遠不用見到我這副討厭的嘴臉了,她會哈哈地大笑吧,想起她的哈哈大笑,趙小丁的心都碎了,恨不得快點沉下去,沉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小哥哥,來。”耳中聽到清脆的叫聲,趙小丁睜開眼,眼前是一片水茫茫,嘴巴裏已經進水了,感覺胸口憋悶難受,努力地抬起眼,隻見被自己救的女子去而複返,坐下的筏子大了三倍多,而且她的手上拿著兩根竹竿,腰上係著繩子,可以說是全副武裝,此時她正將纖纖細手伸向趙小丁。
稍一愣神,趙小丁還是伸出手,滿手是泥的大手握住那纖纖小手,柔膩細滑,帶著微微的溫度,女子用竹竿插在水中穩穩地掌握著木筏的平衡,身子微傾,用盡全力將趙小丁從泥裏向上拉,趙小丁一隻手抓著女孩手,另一隻手握緊竹竿,用力向上拔腿,因為有了著力點,兩隻深陷泥中的腳終於拔出來了,木筏受力一斜,女子啊地一聲驚叫,身子向水中倒去,趙小丁雙手向上一托,不偏不斜,正好托住女孩的胸部,軟軟的,柔柔的,那感覺,趙小丁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女子的臉一下子緋紅到耳根,她的手一點竹竿,離開趙小丁的托舉,將木筏恢複平衡,趙小丁也來不及回味那消魂一刻,雙腳攀住竹竿,手又被那有溫度的溫柔小手抓緊,連滾帶爬,被連脫帶拽著,終於爬上了那救命木筏,木筏稍微一沉,但足可以載重兩人,女孩拿起一根竹根,朝趙小丁微微一笑,遞給他,自己又拿起另一根,身子斜向另一方,掌握好筏子的平衡。兩個人齊心協力,向著岸邊劃去。
趙小丁微微抬頭,已經玉兔東升,輕輕的山風迎麵吹來,女孩的長發隨風舞動,輕劃過趙小丁的臉,帶著淡淡的清香,那道美麗的倩影,雖然滿身汙泥,卻掩不住她的絕代芳華,這一夜注定成為趙小丁難忘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