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像是在天空抹了一層油,把雲彩都點燃了,燒的一幹二淨、清清爽爽,隻剩下太陽掛在上麵。呼呼熱風,吹黃遍地哀草,滋滋啦啦,烤得柳樹葉子都耷拉著頭。
太行山東麓,邢州郊外野草叢中,一個少年正站在毒日頭下,仿佛沒有感到絲毫的炎熱,溫柔而溫情的說:“姑娘,在下小刀,浪子小刀。小是小刀的小,刀是小刀的刀。在這個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你我就像兩根浮萍,能夠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不得不說是一種緣分……
嫁給我吧,和我一起攜手江湖,浪跡天涯!讓我寬闊的胸懷成為你的避風港,讓我高大的身軀為你遮風擋雨……”
他的目光越發溫柔,含情脈脈,伸手抱住麵前的……木樁,緊閉雙眼,深情的吻下去。
“好惡心!”不遠處的大柳樹下,一男一女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正坐在樹蔭下的石頭上乘涼。小女孩兒撇撇嘴道:“小刀那傻帽又在練習深情告白,真不明白這麼惡俗的話能套住哪個女孩子?”
小男孩雙手枕頭,舒舒服服的躺下來,嘴角帶著一絲慵懶的微笑,聲音中帶有一點磁性,說道:“聽說歐洲區英國境內,有個查理王子,被狼咬死了上百次,終於如願以償的變成狼人,張著血盆大口,正滿倫敦的四處咬人。還有他哥哥,整天價的把自己關進吸血蝙蝠窩裏,也成第一個吸血鬼,如今帶著成千上萬的小弟。海那邊的日本,也找到自己的忍術,整天扮演忍者神龜,背著王八殼子滿地跑,我們中國的內功何時才能出來呢……”
“冷水!”小女孩兒大怒,扯著他的耳朵嚷嚷道,“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這是遊戲,我已經把疼痛感調整為零……”冷水若無其事的說,他從懷裏掏出一麵銅鏡,顧鏡自憐,喃喃的說道:“銅鏡啊銅鏡,請你告訴我,誰才是這世上最美的帥哥?”然後自問自答道:“當然是你啦,我的主人!”他幽怨的歎息一聲,又摸出把小梳子,理一理被女孩弄亂的鬢角。
“天哪!”小女孩兒雙手伸向天空,撕心裂肺的呼喊,“蒼天哪,為何如此天生麗質傾國傾城的我,一定要和這些變態超人在一起?我冰雨究竟做錯了什麼,您要這樣懲罰我……”
“好毒的日頭!”十丈開外,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一邊用小棍子翻著石頭,一邊嘟囔道。
“還有一個算是正常人!”小女孩兒冰雨欣喜地說道,“剛子,過來,姐姐疼你!”
剛子抬起頭,看了看她,然後對她說道:“好毒的日頭!”掀起一塊石頭,一隻渾身漆黑的蠍子張牙舞爪的衝出來。剛子抽出一雙筷子,輕輕一夾,丟進腰間葫蘆裏,旋緊蓋子,又繼續翻找。
“天氣是挺熱的。”冰雨點點頭,叫道:“剛子,不要再捉蠍子了。你這幾個兄弟一個比一個懶,什麼活都讓你幹,快過來涼爽涼爽!”剛子是個小NPC,和他們同齡,與其他幾人一樣,都是武當外室弟子,可以算是同門。
小刀和妹妹芊芊同是太極宗師陳清平的弟子,冷水是八卦門宗師董海川的傳人,冰雨是醉八仙的入室弟子,剛子是形意拳老師傅李洛能的傳人。這五人都在河北附近,彼此都不認識,卻因為各自老師布下同一個任務:認祖歸宗,回歸武當門下。因而走在一起。
剛子跟小刀和冷水“一見如故”,便結拜了兄弟。那兩人收了這個小弟壓根兒就沒有存什麼好心,他二人一個苦練泡妞絕技,一個顧鏡自憐,把結拜兄弟晾在那裏,讓他捉蠍子賺錢給兩人花差花差。
剛子疑惑的看著冰雨,對她說道:“好毒的日頭!”
“.…..”冰雨吐血倒地,她艱難的抬起頭,有氣無力的問:“剛子,這句話是誰教你的?”
剛子崇拜的看向結拜老大:小刀。小刀正在日頭底下抱著根木樁,滿懷深情地說:“姑娘,在下小刀,浪子小刀……”然後,剛子收回崇敬的目光,對冰雨說:“好毒的日頭……”
冰雨終於緩過氣來,難過萬分。“原來,這裏竟隻有我一個是正常人……”她痛苦的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玩遊戲。如果當初我不玩遊戲,我的老公就不會離開我;如果我的老公不離開我,我也不會在跑到遊戲裏釣凱子;如果我不到遊戲裏釣凱子,也不會遇到這些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