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重新啟動,向著旅順火車站行使起來,劉克武的心情卻變的異常沉重。怎麼自己領導的政黨,現在居然也發生了這樣的事?
汪全河,那可是自己的得意門生啊!他為什麼到了地方上,就丟失了他在軍政大學裏那份嫉惡如仇、丟失了那份赤誠為民的心呢?
中國,我的偉大祖國!難道想徹底改變曆史,將這偉大祖國提前變的繁榮昌盛、變的國富民強,真的就要首先過了構成這個國家基本元素的人這一關嗎?人!中國人!炎黃子孫!難道就真的隻能是********起,忘本失其真嗎?
不!不管你底下這些人怎麼想,這個國家絕對不能走回到從前很長一段時間的老路上去。地主階級,從山東新政開始就與買辦階級被自己以公私合營、嚴審嚴控手段打擊到隻在極少數地方存在了。
那麼官僚資本階級,該怎麼去解決掉他們呢?剛剛將那些滿清韃子二百年來弄出的舊官僚資本階級打倒,自己的政黨這些人現在不正是在向新官僚資本階級發展嗎?
沒有階級對立的國家,才是真正安定的國家。這是一位偉人曾說過很多次的話,也是真正讓劉克武從內心裏最為讚同的觀點。
階級正在形成,遲早必然對立。該怎麼樣才能不讓新的官僚資本階級出現,來破壞現在剛剛結束覆滅日本、民選新政府得民心的將上任、全民激勵起奮鬥心的大好局麵呢……
“總理,火車站到了。”一聲輕聲呼喚,將劉克武從沉思中呼醒。
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前麵副駕駛位置上的陳修誠,劉克武隻是輕聲的“唔”了一聲。陳修誠卻在這一瞬間,被劉克武那神情給驚住了。
眉宇緊鎖、麵容憔悴。這還是一個剛剛二十出頭、一直英姿颯爽的總理嗎?怎麼在經過方才那一個小插曲般的事情之後,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劉克武竟然象是蒼老了幾十歲、竟隱約間有幾分與曾經他給當過臨時秘書的李鴻章有幾分形似了呢?
在眾人陪侍下,劉克武徑直走入了旅順火車站。雙腳剛站到二十一階台階上,突然身後急促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個聲音高聲喊到:“報、報告總理,京城事變,黎元洪、黎元洪帶兵武裝逼宮殿,血洗紫禁城……”
“啊?”聽到這個報告,劉克武的腦袋裏“轟”的一下。黎元洪!他一個小小的北京警察廳長,哪來的兵權?劉克武被震驚的同時,馬上想到了這個消息怕也隻是片刻之前。
果然,劉克武心神還未控製下來,又一個急報傳:“報告總理,東南、華南、西北、西南和中原五大戰區司令官、參謀長聯合通電。擁護劉克武為大中華帝國國家元首、集體割辮宣誓驅除韃虜……”
“報告總理,北京嚴副總理等內閣成員,十分鍾前在京召開記者招待會。嚴副總理代表全體複興黨黨員宣布,擁護總理您為大中華帝國國家元首,宣布清朝皇帝已在被殺之前留下遺囑。其遺詔言明:行共和製、還民眾權,主政局天授,元首劉克武……”
消息如雪片般,半個小時時間內,劉克武完全就在被一波連一波的震驚中度過。但是剛剛平息,心理有些慶幸又有些奇怪之間,劉克武未等說話時,房門被打開了
東北軍區、華北軍區、華東軍區、大日本戰區、朝鮮戰區和烏蒙戰區的十八名軍政主官,在馮國璋的帶領下走入了房間。跟在他們後麵的,則赫然是近百名將軍,將整個房間外都擠得滿滿。
麵無表情、神情肅穆的馮國璋,正步走入房間一站好,不讓劉克武先開口,他就先搶先高聲對著劉克武敬過一個軍禮後,高聲宣號到:“八小時前,經中國複興黨中央常務委員會、大清帝國皇家軍事委員會、中國國民黨中常會,三會非正式秘密會議聯合商討決定。今滿人皇帝愛新覺羅氏,自願遜位。想我大中華千古曆來乃需正祖,經兩黨先行秘商,後得其他議會諸議員八成通過。”
“現,由華輔引眾軍中將官,前來迎接我大中華帝國國家元首、陸海空三軍總司令、國家國防委員會主席,責任主政官劉克武,回京上任!”馮國璋高聲宣完,馬上轉身看向站在他身後的楊度。
楊度與馮國璋眼神一對之後,馬上上前一步,接音朗聲說到:“依民主意、奉國民念,經大清帝國谘政兩級議會表決,度引內閣全體部長、議會全體常任議員,同眾軍中將官,共迎元首回京!”
這是怎麼了?自己這還沒動,怎麼手下這些人……難道他們瘋了?還是曆史真的大變了?自己本來也是要慢慢將光緒逼到遜位。可這、可這怎麼了?怎麼變成自己做了第二個趙匡胤?被部下們就這樣完全不按自己計劃的提前變成了真正的國家主宰?
那些滿清遺老遺少怎麼辦?李鴻章、張之洞、劉坤一他們那些人,可都是還對滿清頗有忠心未改變地。那些被扔到了三江平原上的滿人該怎麼辦?兩百年來一直與滿人聯成一氣的蒙古人,會不會造自己的反?
天下泱泱眾口、那些仕子官宦,他們會接受現在這個結果嗎?不接受,那不是又要讓剛剛開始平靜下來的中華大地,再次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那些洋人們,他們會怎麼做?已成盟友的國家不用擔心了,可是那些敵對的國家,會不會趁機否認自己的政府,來故意攪亂中國,以成全他們重新侵略中國的好機會?
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在回北京的一路上,身邊眾人談笑風生,請示依然連綿不絕。劉克武的心中,卻一直在想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