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理,不要……”
“老七、不能……”
驚叫聲、呼喊聲就在汪全河被劉克武一腳踹飛的那瞬間,同時響了起來。馮國璋邊喊,邊第一個奔行到了劉克武的身邊,可是他怎麼可能攔的住劉克武這樣一個武藝已經達到以一對五、不落下風的高手呢?
“總理饒……嘭”
又是一聲哀號般的呼喊還沒完全發完,方才跪在汪全河身邊的旅順知縣鄭同書,也在話還未說完的時候,就被劉克武又起一腿,踹到了已是昏迷當場的汪全河身邊。掙紮幾下,他也昏了過去。
當劉克武將鄭同書踹飛的時候,丁汝昌在緊隨著馮國璋奔落到了劉克武的身邊。一左一右,二人一人抓住劉克武一條胳膊,將還要再衝向汪、鄭二人的劉克武死死的抱住。
換好一身陸軍正服、肩上扛著四顆金星的馮國璋,也顧不得眾目睽睽之下,在抱住劉克武的時候從口中喊到:“老七,你這是做什麼?你忘了新軍規了嗎?忘了你自己定新規新法是不允許上級擅辱、擅打下級的嗎?”
“是啊!總理,不要這樣、不能這樣啊!再怎麼說,那也是一方之吏,也是在代表我們的黨在這裏工作的。”丁汝昌也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馮國璋的話本來是讓劉克武聞之收神的,可是丁汝昌這一句話,卻迅速的再次將劉克武內心對庸官、對欺上瞞下、官官相護的痛恨之心,再次複燃、充斥了大腦。
陰冷的眼神轉對向丁汝昌,劉克武嘴中發出的聲音,更是讓聞者無不為之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他們就是這麼代表我們的複興黨,在地方上搞的民不聊生、居無定所?我們的黨,就是要他們這麼做的?我們的複興主義,就複興到這個程度?”
被如此一問,丁汝昌原本是正對著劉克武的臉,馬上轉對向了地麵,聲顯恐懼、抱著劉克武右肩膀個胳膊的雙手有一些顫抖,在口中輕聲回到:“屬下絕無此意,隻是新規新法都乃總理所倡所主而定。而這二人,再如何說,也是我黨一級幹部。您若如此拳腳相加,恐怕……”
說到半句,丁汝昌卻不再往下說了。他言中之意,劉克武怎麼會聽不明白?但是聽明白了,曾經也是一個草根、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民,劉克武更是深刻的知道一方官員如果真心為民,那這一方百姓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而象當初自己故鄉的那些個狗官們,天天喊著中央的口號,卻在每天幹著欺上瞞下的事,鬧的故鄉那個小鎮十年前人口近五萬,十年後常住人口不到兩萬五。
百姓明裏不敢跟政府對著幹,背地裏卻是將那些或無能、或貪贓成性的狗官們,幾乎天天問候一次他們全家的女人。
是無人罵到更高層次的,百姓隻會看到眼前最實際、他們最容易接觸到的這些基層官員們。可是這些基層官員,正如丁汝昌所說的。他們是代表著一個執政黨,在各地行使著國家、人民和這個政黨賦予他們的權利。
但是他們的不作為、他們的官官相戶、他們的欺上瞞下,劉克武原來每次回故鄉與那些依然生活在那裏的鄉裏們閑聊。每當談及故鄉之政時,最長聽到的一句話就是“黨是好黨,但是那員卻他娘的著實不咋地……”
自己這政黨,才剛剛從無到有、從小到大,隻在這五年多的時間裏發展到了三百多萬黨員。一個四萬萬三千兩百萬人口的國家,現在就有三百多萬黨員。劉克武眼睛盯著丁汝昌看了大約十幾秒後,突然一把推開了身邊的丁、馮二人。
快步走到已經被驚呆、都目瞪口呆站在那裏望著自己的鄉民百姓麵前,劉克武突然雙膝一蜷、整個跪到地上。接著“咚、咚、咚”就是連磕三個響頭,頭上的軍帽被甩到了一邊,露出了劉克武那光亮的光頭。
“鄉親們,是我劉克武治國不利、治黨不嚴,才讓諸位父老們在這嚴寒之中衣不能暖、住不能安。我劉老二,在這裏向你們賠罪了。還望鄉親們相信在下,給在下一些時間。五年、五年後我劉克武再回來,如果大家的生活沒真正的改變,我劉克武就長跪於此,以死謝罪……”
“總理……”
“宰相大人不可呀……”
劉克武高聲的喊出一席話之後,整個場麵完全失控了。原本站在路兩邊的百姓,哪裏想的到堂堂的當朝宰相,那位當初就在他們腳下這片土地不遠的地方,萬軍之中殺出來的中華戰神。
哪裏會料的到,一個月不到就能指揮八十萬大軍滅掉倭賊的蓋世英雄,居然會為地方官的辦事不利,在這萬眾關注之下向他們這些地道的草民行起跪拜、叩頭大禮來呢?
“嘩啦啦……”
一陣嘈雜聲中,上千百姓和跟隨、護衛在劉克武身邊的大小官員、軍人們,同時跪到了地上。一個穿著破舊長衫、腦袋後垂著一根花白辮子、一看上去就知道該是個落第秀才的老人,在與劉克武對麵而跪倒後,頭對著地麵、全身顫抖著說到:“宰相大人呀!您怎麼能給我們這些草民磕頭呀!這不是要了我們這些草民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