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海的態度徹底激怒了蔣麗君。
蔣麗君把鍾海約見到這裏,不是為了要追求鍾海,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杜少芬為什麼會把上億的資產轉移到他的名下,他還想知道,杜少芬怎麼就知道她自己要死,那麼早就立下了遺囑。可是,從鍾海的態度上看,他根本就不願配合自己,這讓蔣麗君很傷心。
無論如何,這個男人都是親吻過自己的人,怎麼一遇到麻煩,就站到了別人的立場上。
“鳥槍換炮了,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了。”
“高興一時是一時,我想,憑我的能力,還沒人能阻止我的高興。”
“你別忘了,我美國還有個弟弟,他才是法定的繼承人,如果大家撕破了臉,我就把我弟弟從美國弄回來,你一分錢也拿不到。”
“如果那樣,我估計你爸爸的市委書記也就當到頭了。”
“你……”
“我還是原來的我,我一直這樣。”
“咯咯咯……好氣派,果然是一隻隱藏很深的白眼狼,你大概也聽說了,老杜可是願意我當他的老婆,我和老杜聯手,你照樣是狗吃尿泡,空喜歡一場。”蔣麗君得意地說。
鍾海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朝蔣麗君揚揚,說:“你如果不知道老杜的號碼,我可以打給他,要他馬上來這裏和你約會,可以麼?”
“鍾海,你這個混蛋,你的陰謀不會得逞的,你在山腳下等著,看看我如何爬上山頂。”
“大概想和老夫一起爬吧,他老了,爬不動了,還是你自己一個人爬吧,山頂裏天空近,你可以隨時伸手,觸摸藍天的美麗,再見。”
“我會讓你看到我和老杜一起爬山的。”蔣麗君衝著鍾海的背影喊道。
杜少芬住到了柯林家裏。
曾經的學姐學妹,因為柯林的陷害,杜少芬成了柯林的替罪羊和犧牲品,一度淪落為蔣建山的情夫,而現在,因為鍾海在兩人中間架起了友誼的橋梁,這對昔日的仇人又成了朋友。
山不轉路轉,石不轉磨轉,說的就是這種事。
杜少芬已經釋然了,但柯林還有的負罪感就像一個重重的石磨,不但壓在她的身上,而且還不停地轉動,把她的心像豆子一樣慢慢地磨成血肉模糊的齏粉。
早上,當一碗熱騰騰的牛奶還有裝著兩塊法式小麵包的盤子被端到了餐桌放在了杜少芬麵前,杜少芬不自然地笑笑,說:“學姐,我大概還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你不要這樣對我,我會被你感動的,我一感動,心就容易亂,所以,我請你把我當做真正的姐妹看待。”
“七八年前,由於我的緣故,把你推進了火坑,我一直生活在自責中,咱們好不容易重歸於好,難得住在這裏,我希望能用我的行為來贖我昔日的罪過。時光若能倒流,咱們的生活能重新來過,我不但不會把你當我的替罪羊,還要好好地保護你。”
“沒什麼好自責的,你當時也是為了保護自己,而保護自己是人的本能。”
“可我卻把災難轉嫁到了你的頭上。”
“你已經下跪了,當我從夢中醒來後看到你紅腫的眼睛和滿臉的淚痕,我已經不知不覺地原諒你了。”杜少芬真誠地說。
“不說了,咱們談點高興的事吧,你說,如果蔣麗君同意嫁給你父親,你父親真的敢娶她麼?”
杜少芬把頭搖得像撥浪鼓,笑著說:“哪能呢,我爸爸都快五十歲了,怎麼能娶一個比他小十多歲的女人,何況,她還是蔣建山的女兒,我父親當時也許隻是為了羞辱蔣建山才向他提出了那種無理的要求,退一萬步說,即使我爸爸同意,蔣麗君能同意麼。她那麼權勢的女人,如果聽了我爸爸的那種話,不把天鬧翻了才怪呢。”
“未必,人如果被仇恨燒壞了腦子,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事實證明,杜少芬的判斷出了嚴重的問題,而柯林的話卻得到了驗證。
就在她和柯林討論蔣麗君是否真的願意嫁給杜文君時,蔣麗君真的去杜文君,並在市府門口堵住了杜文君。
杜文君接受了蔣麗君的要他共進午餐的邀請,坐上蔣麗君的奧迪車跟她去了一家飯店。
兩個人承包一個包間太過奢華,但為了避人耳目,蔣麗君還是選擇了一個高檔包間。
空落落的房間裏就隻有兩個人,蔣麗君和杜文君麵對麵坐著,四個涼菜放在中餐桌中間,而盤子的中間放著一瓶高度數白酒。
蔣麗君像服務員,殷勤地服侍著杜文君,她的臉上始終蕩漾著微笑,但這種微笑卻顯得莫名其妙,杜文君始終讀不懂微笑的含義。
杜文君一動不動地坐著,氣勢壓得很穩。
“你女兒死了,我爸爸好悲痛,我也很悲痛,畢竟,你女兒曾經是我的小後媽,盡管我不願承認……來,為了你女兒的不幸去世,咱們先敬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