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海瀏覽一遍,不敢放過一個字,當他看到“鍾海在配合少女黃一一的治療期間,因為一時衝動強行和病人發生了關係,為了彌補病人及其家屬的精神損失,雙方經過談判,乙方決定甘願用自己一生的時間來彌補他的過錯,把自己嫁給病人黃一一”等條款時,把協議扔到了一邊,氣憤地說:“這簡直就是信口雌黃,一一趁我熟睡鑽進了我的被窩,我又沒對她做過什麼,你怎麼能如此誣陷我。”
黃素芬嗬嗬一笑,問道:“你熟睡了沒有又沒人知道,這是其一,其二,即使是一一主動鑽進了你的被窩,難道你就作為一個正常人,就不能控製點?你說你什麼也沒做,誰能證明你什麼也沒做?鍾海,你還是認了吧,等你擁有了花不完的錢,你就會發現你遇到我和一一就是遇到了貴人,這是你的幸運,隻有我和一一才是你命運的主宰,更是你的救世主。”
“不行,一定要改寫,不然我就不簽字。”鍾海倔強地說。
“你說吧,怎麼改?”
“就照我剛才說的改,黃一一因為患有夜遊症,半夜趁鍾海睡熟和他睡在了一起,鍾海為了保全黃一一的名譽,在黃素芬的懇求下,決定和黃一一試談戀愛,期限為一個月。”
“好,隻要其他條件不變,我答應你。”黃素芬勉強同意了鍾海的說法,隨即打開電腦,修改後又重新打印一遍。鍾海過了目,很快在協議上簽了字。
飛來橫禍,鍾海氣憤不已。他聽說過很多無恥的事,也見過很多無恥的人,但黃素芬是迄今為止他見到過的最無恥的女人。潑婦,無賴,高級女流氓……鍾海在大腦中選擇了無數個形容惡毒女人的詞彙,但最後也沒選擇一個最合適的。
穿好了衣服,黃素芬要鍾海洗了臉吃飯。鍾海既不想洗臉也不想吃飯,邁開大步衝到門口,開門向樓下衝去。
“別忘記了,晚上一定過來,一一在家等著你呢。”
鍾海身後傳來了黃素芬的聲音。亢奮,激動,完全是勝利者的聲音。
鍾海在門口坐了車,對司機說到市府。司機恭敬地問:“你是市府的工作人員麼?”
“不是,但我是個全世界最倒黴的人,我被陷害了,陷害我的人是個女人,還有她的女兒……”
司機嚇得不敢吭聲。他猜想,這乘客一定是個精神病人。
鑰匙被塞進鎖眼卻轉不動。鍾海馬上意識到,吳子玥換鎖了。
他本來想進去洗把臉找點吃點,然後再拿兩萬塊錢,可現在進不到房子裏,什麼也辦不成。黃一一曾經暗示他是小白臉,他必須還黃一一兩萬塊錢,以證明自己不是小白臉。如果連精神病人都說自己是小白臉,正常人肯定也認為自己就是小白臉。他不想當小白臉,所以隻能先借吳子玥兩萬塊錢。
門鎖被換掉,看來吳子玥對自己已經心灰意冷徹底絕望,鍾海渾身麻嗖嗖的。各種欲望都被擋在了門外,鍾海掏出手機,撥叫了吳子玥的號碼。
電話的音樂聲起伏連綿,但那邊卻沒人接聽。鍾海想這不是沒人接聽,是吳子玥不想接聽。
再撥叫,吳子玥還是沒接聽。鍾海下樓向市府辦公樓走去。他聽吳子玥說過,經貿委就在辦公樓三層。
一個女人剛好從掛著“經貿委”牌子的房間裏走出來,鍾海上前問道:“請問吳子玥在哪個房間。”
女人微笑著,算作回禮,然而她並沒有說話,而是向房間裏指了指。
“麻煩你叫一聲。”鍾海說,他站著沒動。
女人拐回去,站在門口朝裏麵喊道:“吳大會計,有人找。”
一個腦袋從房門裏探出來。一頭披肩發燙得彎彎曲曲,每個卷曲的圓環基本大小相同,猶如一樹黑色的花朵。吳子玥微笑著,臉上紅中透白,一臉的喜氣。鍾海看到吳子玥,就像闊別了幾個世紀重逢的故人,上前打招呼道:“還好麼。”
“是,我很好。”吳子玥自信地說。
“看你滿臉喜色,一定好。”鍾海故意重複道。
“外麵沒起風呀,怎麼把鍾大秘書吹到了這裏。”吳子玥臉色冷冷的,像結了一層霜。
“咱們之間好像發生了一點誤會,我想和你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坐在奔馳車裏吹牛多好,挨著黃一一,拉著她的小手,甚至和她幹點別的什麼,愜意,我也向往那種境界——”
“吃醋了?”鍾海沒等吳子玥說完,就調侃著問道。他想緩和氣氛。
“哼,吃醋?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又不是生產酸醋的工廠,我就是吃醋,也不吃不到你這兒來。”言外之意,鍾海在她的眼裏可有可無,根本就不算什麼。
“我遇到了麻煩,想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