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哲:“嗯。”
保安叔叔離開,就隻剩下依然留在原地的兩人。
“你叫什麼名字?”裴哲第一次主動說話。
“白榆。”
女孩兒聲音還帶著稚嫩,卻已經顯現出那獨有的一份清冷。
裴哲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又問道:“是水裏的那個魚嗎?”
“榆樹的榆。”
裴哲“哦”了一聲,此時年幼的他還不知道這個名字會讓自己牽掛多年,念念不忘又求而不得。
之後不久,他終於等來了父母的出現,如願將他接回市裏。
可裴哲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為什麼呢?
真奇怪……
……
一年後,裴哲升為初中生,本來對初中生活並不抱期待,反而是要麵對更多作業和壓力的煩躁。
直到報道那天,他踏進教室,第二排的一位女生徹底吸引了自己的視線,怎麼也挪不開?
是……白榆,她也來到了市裏,還和自己是同班同學。
好像上學也不錯!
可讓裴哲失望的是,在之後的相處中,他意識到,白榆果然不記得自己,畢竟隻有一麵之緣,而且當時天色已晚,恐怕連自己長什麼樣都沒看清。
難道那段回憶,隻有自己一個人記得嗎?
他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此時的自己,對白榆來說隻有初中同學這一個身份。
初中四年,兩人說過的話兩隻手都能數過來,裴哲也漸漸發現,白榆不善交際,整日獨來獨往。
她好像習慣了這樣,沒有絲毫欲望分出精力來維持人與人之間的情誼。
白榆就像是冰山上的清泉,高樓上的寒燈,冬日裏的孤芳,將一切熱情冰封。
可就是這樣的她,裴哲的視線在她身上放了四年。
他想告訴白榆,他們早就見過;想告訴她,自己現在很厲害,能一拳撂倒一個;還想告訴她,他喜歡她……
不是沒想過坦白,但每每看到白榆那平靜淡漠的眼眸,裴哲就不由得打退堂鼓。
算了吧,明天再說
算了吧,過幾天再說
算了吧,畢了業再說
要不,還是算了吧……
無論是誰,隻要碰上暗戀這種東西,都會變成一個懦弱的膽小鬼。
這麼一拖,就拖到了高中,知道白榆談戀愛的消息,他難以置信,準確來說,是不敢相信。
心漏跳了一拍,正好補上初見時的心動。
她這種對所有人和事都淡淡的人,也會為誰心動嗎?
後來知道,原來是江嶼白啊,那好像也說得過去。
又到大學
白榆和江嶼白分手,裴哲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信誓旦旦的決定這次一定要勇敢,不會再放手。
可是之後的五年,他悲哀的發現,白榆的心似乎隻為那個人跳動,就像自己一樣。
後來江嶼白回國,裴哲已經預料到最後自己會輸得有多慘。
他不止一次勸過自己放棄,可哪有那麼容易,人最控製不住的就是自己的感情。
裴哲沒想到,他們複合的消息會來的這麼快,讓他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那一天,他愣愣地在辦公室裏坐了一天,從烈陽到落日,什麼也沒幹,也什麼也沒想。
早就料到了,不是嗎?
其實,輸給江嶼白,自己也不丟人。
他心中發苦,似有一塊石頭堵在胸口,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喉嚨幹澀疼痛,但又好像不隻是喉嚨。
以後,他和白榆便隻能是朋友,這樣……也好。
白榆結婚前夕,裴哲收到邀請,以伴郎的身份,他沒想到,江嶼白竟能如此大方,但也似乎意料之中。
他看到身穿白色婚紗的白榆,美得讓人驚豔,自己無數次幻想的場景,終於實現了,可站在她身邊的人卻不是自己。
裴哲第一次看到白榆臉上那麼明顯的嬌羞,甜蜜幸福的笑容因為另一個人。
算了,她幸福就好。
再後來,裴哲偶然得知,原來大學期間白榆憂鬱的原因是她一直患有抑鬱症。
自己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從未發現過端倪。
裴哲自嘲一笑,自己的愛原來這麼拿不出手。
算了吧,這段獨角戲般的感情以及他從小到大的執念一起隨著時間消散吧!
就讓自己一個人守著那段不為人知的回憶,愛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態。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他真的放下過去,去擁抱第二天的太陽。
就讓這一切都交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