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師弟，你太天真了。“沈承宣一反常態，露出了認真的神情，”張旭姑且不論，既然通過了一年的考察期，我想明天的考試對他來講問題應該不大，再差勁也就能力評價時等級低一點罷了，真正該擔心的是你啊…“
”我？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是愛和正義的象征誒。“呂凡移開眼，不知為何他不想跟沈承宣對上視線。特別是聽說了考試內容是自我現實的展示後，他的心髒其實被莫名地揪了一下。
”那我問你，你心中的現實到底是什麼？”沈承宣嚴肅地問。
張旭也緊張地看向呂凡，不知為何，沈承宣的這個問題也令他心頭一跳，一股莫名的恐懼和顫抖從心頭悄悄升起。
“我哪知道啊。”呂凡攤攤手，“或許是拯救世界這類的吧。”
“每個能力者都會做夢，關於自己理想的夢境，充滿真實卻又虛幻如雲。”沈承宣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說出了些文藝範十足的話，“我們在夢中會深刻地認識自己，因為我們是能力者。可如果是普通人的夢境，他們不會像我們一樣做那種真實的夢，他們的夢境應該是隨意的，變化的，沒有一絲現實的代入感。”
他的話令人有些煩躁，好像在逼問別人，又好像要窺探別人的內心。
“所以…你的夢境到底是什麼，師弟。“沈承宣繼續問。
不知為何，宿舍內的溫度好像低了許多，感覺就像置身於冰窖一樣。
張旭皺了皺眉頭，他覺得今晚沈承宣有些奇怪，好像在咄咄逼人地審問呂凡，這種感覺很令人不舒服。
呂凡沉默了幾秒鍾，忽然有一股仿佛流火一樣的東西從胸骨的地方直衝上來。他憤怒地對沈承宣大喊，”你有病啊，說得那麼哲理誰能懂，我的夢境怎麼樣關你屁事，不就一個考試，說得好像有多高大上似的。你的夢境很牛逼嗎？牛逼為什麼是G級，還留級四年，最後靠著師姐的接濟過日子，你是想繼續丟臉還是閉嘴？”
不過，說完他就後悔了，沈承宣雖然滿嘴跑火車，而且邋遢的令人發指，但他卻是個好師兄，最起碼在他有難的時候始終不離不棄。其實沈承宣沒其他意思，隻是單純地擔心他明天考試可能會遇到問題，所以才想提前確認下他的夢境，而且再怎麼說也是他自己先問沈承宣關於明天考試內容的，現在忽然發那麼大火氣，實在不應該。
張旭目瞪口呆地看著呂凡，似乎沒想到平時膽小怕事的呂凡竟然會有那麼大火氣，跟吃了火箭一樣。
沈承宣倒不在意呂凡的態度，拍拍他肩膀說：“你有點氣急敗壞了，兄弟，其實我就想關心你一下。”
呂凡默默地點點頭，然後轉身躺在床上，”睡覺了，明天還得考試。“
沈承宣和張旭對望一眼，無奈地聳聳肩，正當他們也想回各自床鋪睡覺的時候，呂凡的聲音又傳來了過來。
”師兄，明天把宿舍打掃下吧，我可不想在這種像狗窩一樣的地方待四年”
沈承宣楞了下，低聲嘟噥：“真是難伺候的師弟啊。”
這一晚，呂凡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冰原，在那裏有一根一座城市大小的擎天冰柱橫貫蒼穹，屹立在雲巔之上。冰柱最上麵是廣袤無垠的平原，可平原上到處都是殷紅的鮮血以及各類屍體，有人類，有魔物，也有其他一些不知名的物種。在平原的盡頭，一個巨大的純冰王座安靜地座立著。有一個滿身是血，身上插滿各類武器的少年側臥在王座上，確切來講是像人類的少年，因為他怎麼看都不可能是人類，背上一對漆黑的雙翼無力地垂天而下，除了正常的雙眼外額頭還有一隻緊閉的眼睛。
他仿佛是睡著了，因為他的表情是那麼的安詳。看到他，呂凡不知為何感到一絲悲涼和心痛，好像眼前這個似人似魔的少年跟他是非常好的朋友。
他走過去，伸出顫抖的雙手，想去撫摸少年的臉頰。
這時，少年的三隻眼睛忽然猛地睜開，那是璀璨的赤金瞳孔，仿佛是火焰，熊熊燃燒。
”你來了啊…“
悠揚縹緲的聲音四處回蕩，冰柱忽然傾塌，在轟鳴的音爆中，呂凡驚恐地發現自己跟無數冰塊從空中墜落。而那個少年卻有力地拍打著雙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