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絹被趙青玄撿了起來,展開……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一切多好!
看到安瑤頓時黯然地臉,允德一臉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立於趙青玄身後不遠,劉太後將這一切都看了去,看著那絲絹,再看著允德的表情,心中若有所思。
畫中女子如若仙子般地翩然起舞,點點螢火蟲的光芒在這個夜色裏肆意起舞……
鳳儀宮,皇上獨自喝著悶酒,皇後陪在他的身邊不多言語,隻是替其斟酒。心中堵得慌,此時的皇上滿腦子都是那絲絹以及安瑤如若被人撞破的模樣,惱怒地牙關咬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擱在了桌上。
酒過三巡,皇上在鳳儀宮入寢,透過朦朧地帳幔,藍可兒好奇地看著帳幔中的兩人:原來是這樣伺候皇上的。
永洋被接到了錦繡宮,暫時陪著安瑤。
看著那副絲絹,安瑤的神色複雜。記憶回到那晚,回到那個身陷深坑的晚上,那或許是一生中最難以忘記的一個晚上,似乎,指間掌心被藤蔓劃傷的疼痛還在,似乎那漫天飛舞著的螢火蟲尚在眼前般,兩人相依……
回神,安瑤研磨,提筆在絲綢上提字:此時莫是有情時,此景早為過去時。
看著那字,安瑤不由得眼眸低垂,神色黯然:玄王,此時的你可安好。
原來,本以為是過去了,隻是以為,而心裏的惦記卻時時存在。
玄王府
趙青玄獨坐在房間裏喝悶酒,腦海中不時地浮現出那幅畫,那畫中的情景那般熟悉,似曾相識般。不由得,趙青玄想起了那晚,想起了自己脫去衣服想要做成出洞繩索卻被安瑤誤會,想到安瑤爬了上去,以為她會就此離開,卻不想她竟然扯來藤蔓救自己,甚至還異想天開的用白色透明絲絹將螢火蟲包在裏麵做燈籠。
想到此時,趙青玄的唇角不由得笑意彌漫,過了那麼久的事,想起來卻似乎還發生在昨天。唇角的笑意頓然黯然:安瑤,到底那時的你又是為誰而舞,你與那個他之間,會不會也有著和我們一樣的小秘密、小故事。
酒一杯接著一杯被灌入咽喉,頓時,臉頰緋紅一片。
允洛抱著孩子回房,看到趙青玄房間裏的燈還亮著,腳步不由控製地跨入趙青玄房間,入目看到的是趙青玄一杯接著一杯不停地灌著酒,於是將懷中不足三歲的孩子遞給喜兒。
斜眼看著允洛,趙青玄並不理會,依是自顧自地喝酒。
青玄哥,少喝點吧。
聽著允洛說話,趙青玄頓時心中怒火燃燒,血色的眸中霧氣微橫。
看著沒有反應的趙青玄,允洛伸手去奪杯子,豈料,趙青玄一臉冷漠地掃開了她的手,提壺離開。
如今,不論允洛做什麼,趙青玄都隻是熟視無睹,為了嘯兒,允洛默默地忍受著。
嘯兒睡著了,似乎睡得很香,但允洛睡不著。行至院落,一切早已是深秋景色,風微吹,些許滲涼。兩年多了,趙青玄依是無法釋懷,似乎對於自己的恨意越來越濃,隱忍不住,眼淚盡數下滑。
不遠處,寧蒙靜站著,他一直就站在允洛的身後,這些年一直靜靜地看著她,其實,隻要她一個轉身,便能看到自己的存在,便可以擁有依靠的肩膀,隻是,她從來都不曾轉身。
靜靜地哭泣,哭到無力,微然顫抖地身體感覺到了這個深秋的涼意,轉身,欲行回房,卻隻是看到身後那個寧蒙。兩人相視無語,看到腮幫上還掛著淚珠的允洛,寧蒙將她輕輕地擁入懷中。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這一席話,終於惹得允洛盡數爆發。
你告訴我,為什麼青玄哥要這麼對我?難道我們的數十年竟敵不過短短地幾個月嗎?
任由允洛哭得眼淚飛垂,任由允洛的粉拳落在自己的身上,寧蒙什麼都不說,隻是靜靜地抱著她,任由她的發泄。
寧蒙的心很痛,自己何嚐不是愛了她這麼多年,可是,她卻從來都不曾拿正眼看過自己,而如今,他深深地體會到允洛的痛。
鳳儀宮,院落裏的小涼亭,王皇後準備了一桌好菜。
碧雲將永洋帶到,見到王皇後,永洋跪拜。
叩見皇後娘娘,不知道娘娘找奴婢來是為何事?
明人不說暗話,本宮今天找你來,是要給你指一條明路,你要不要?
驚眸,永洋聽到自己心跳得快要出膛的聲音。
如果,你替本宮查證了此事,本宮定想辦法讓皇上注意到你,到那時,什麼美人啊,才人啊,都不在話下。
永洋靜靜地跪在地上,聽著王皇後所說的一字一句,而後不帶半分猶豫地答應。看著永洋接了指令離開,碧雲一臉不解。
娘娘,您是不是想多一個人幫您懷孕?
怒視碧雲,肖嬤嬤不屑。
蠢丫頭,娘娘的心思,你豈能揣測,這永洋能和可兒小主比嗎?娘娘隻是想破壞她與瑤妃的關係,又豈會把皇上往她的懷裏推。
碧雲說的有道理,這多一個人幫本宮懷孕,得到皇子的機會也會大很多。
娘娘英明!
碧雲恭維著王皇後,肖嬤嬤慍怒,鼻翼擴張,卻不好發作。
因為長期抑鬱,加之安瑤逝後,允德長期酗酒,導致病情無法控製,以至咳嗽後,都會吐血,換而言之,也不過是病入膏肓。
聽到此消息,安瑤微然震驚。
瑩玉,你說的是真的嗎?
瑩玉一臉焦急地手語道:奴婢在禦藥房親口聽到禦醫說的,而且,恭親王的情況應該很是嚴重。
明白了瑩玉指間之意,安瑤一臉擔憂。
怎麼會這樣?不行,我要去看看他,瑩玉你替我準備一下。
門外,永洋聽到安瑤的這番話,微然蔑視,而後陪著一臉虛偽笑意。
姐姐,要去看誰啊?怎麼一臉慌張啊。
看到永洋的到來,安瑤如若找到了傾訴之人般。
恭親王病了,聽瑩玉說病得不輕,所以我要去看看他。
正在此時,瑩玉提著東西出現在殿內:娘娘,東西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原來是這樣啊,那,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說罷,永洋如若爭搶般地奪過瑩玉手中的物件。
瑩玉,你就待在宮裏看著小公主,我和姐姐去去就回。
看到永洋如此喧賓奪主的模樣,瑩玉微愣不語。
跨出宮門,朝著上景宮的位置前行,瞅著隱匿於暗處的碧雲,永洋眼睛滴溜而轉:我必須得把這個消息傳遞給皇後娘娘。
停步,永洋雙手捂著肚子,佯裝疼痛。
姐姐,我肚子痛,不行,我得去上個茅房。
不待安瑤回應,永洋便捂著肚子跑開。暗處的碧雲看到永洋給出的暗號,朝著約定的地方快步走去。
上景宮
安瑤的到來,無疑是讓允德心生歡喜,掙紮著起身,讓安瑤扶他到院中落座。
永洋看著攙扶著允德的安瑤,一臉的暗笑:趙安瑤,落在我手裏,也算是你倒黴。
姐姐,我去給你們倒茶。
借故,永洋隱匿於暗處。
安瑤攙扶著允德立於院中,看著那一樹微黃,允德黯然。
也不知道這樣的光景,我還能看到幾天。
太醫不是說了,隻是小問題,一定沒事的。
看著安瑤一臉的關心,允德搖頭。
我的身體,我自是知道。從小就是這樣的身板,所以從來不被阿瑪所重視,就連額娘也輕視自己。在宮中,我慶幸有你這樣的朋友,隻是,我很擔心你,在這樣的皇宮之中……
安瑤微然垂目,似若深思。看到這般模樣,允德伸手輕撫在安瑤那如若凝脂地臉頰上。
安瑤,我是真的擔心你,想保護你,卻心有餘而力不足!來生,希望我們都不要生在帝王家……
這一切,入了皇上的目,那臉頰之上早已泛著鐵青,目光所在之處,隻是允德輕撫安瑤的臉頰,萬般曖昧……
頓時之間,皇上的拳頭捏得緊緊地,牙關咬得緊緊地,眉目之中散發著某種憤恨,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
龍顏大怒。
錦繡宮注定是一個不眠夜,一場暴風雨即將襲來。
皇上一雙戾氣橫生地眼眸怒視著安瑤,伸手大力地緊緊鉗製住安瑤的肩膀,眉頭緊蹙,怒意肆意散發。
你還當朕是皇上,你眼裏還有朕嗎?
突如其來地一陣劈頭蓋臉,安瑤頓時摸不著頭腦,一臉惶恐。
皇帝眸中血絲密布,怒氣早已迷弊心智,強而有力地大手奮力一摔,毫無防備的安瑤重重地摔在地上。身體裏,骨骼間,疼痛肆意泛濫,強忍著,安瑤想明白發生了什麼。捂著那最先著地,傷得最重的左臂,眼眸微然迷茫。
皇上,此番何意?
你還敢問朕何意,難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你會不清楚?
麵對皇上戾氣四起地臉,安瑤思量,卻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何種十惡不赦之事,惹得龍顏大怒。
皇上,臣妾不知!
麵對安瑤的執迷不悟,皇上頓覺怒氣攻心失了心智。
好,既然你如此的執迷不悟,那朕就讓你好好地感受一下。
因怒氣攻心而迷失心智的皇上,大步前行,一把拉過安瑤身後的永洋。
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感覺到皇上行走而過所帶起的風,揚起了披散的發,橫生淒涼。
被拽著胳膊的永洋一副恐慌模樣,生怕皇上治罪於自己,或者說像虐待安瑤一樣的對待自己,聲音從咽喉之中發出,微帶壓抑。
皇上!
怒視倒地的安瑤,皇上氣得齜牙咧嘴,緊緊捏著永洋的胳膊,回頭,用那強而有力地大手緊扣永洋的後腦,強吻。
永洋被這突如其來地寵幸驚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所謂的寵幸,竟然來得如此之快,快到自己尚且沒有反應過來,隻是,皇上此時微暴,沒有想象中的溫柔。一個打橫,皇上將永洋抱起直入那床榻之上。
那床榻曾是安瑤與皇上恩愛的地方,此時卻已成了皇上報複安瑤不忠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