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地深深凝望二花。二花隻看著手裏的孩子,渾然不覺她的目光。她情不自禁就露出笑容,她有信心,能與二花成為盡職的父母。
“哎呀,怎麼能讓你夫君帶孩子呢。”言母見二花一直抱著孩子,有些看不過去,急忙伸手將孩子抱進自己懷裏,“快,讓外婆抱抱。”
不想孩子剛被抱起,就“哇”的一聲嚎哭起來,小身子不停扭動著,反應十分激烈。言母一時間呆了,萬沒料到已經養育過三個孩子的自己也有翻船的一天。
二花見狀,迅速自言母的手裏將孩子拔出,緊緊摟在懷裏哄著。言母言父看著一本正經哄孩子的二花,神情複雜。
“她就喜歡爹爹。”言小霜有些為難地笑笑。
隨後言小霜與二花便落座,與言父言母一同用飯。吃過後,言小霜便令二花抱著孩子先回客棧,自己則送父母離開城門,這才向客棧走去。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下來,路上的行人少了,多了幾分蕭瑟之氣。因為之前種種不那麼愉快的經曆,言小霜忽覺忐忑,獨自走在路上,不免多打量身邊的路人幾眼。
忽然一個戴著鬥笠的黑衣男子迎麵走來,撞了言小霜一下。言小霜吃疼,驚呼一聲,回眸一看,愕然發現那鬥笠男子的手上竟然戴著極其眼熟的黑玉鐲子!
她正欲追上,卻忽覺得腳下踩著了什麼,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封信。她附身將信拾起,信封內什麼都沒有,隻有一根潔白的鵝毛。
她沒來由地就想到某人曾經說過的話——
我是不死的,我所向往的世界,也是不死的。
夜色已深。
言小霜渾渾噩噩地進了客棧房間。二花本摟著孩子睡得正香,覺察到言小霜躺下,便立刻給她騰出了位子,還十分自覺地將手伸過去,讓她握著。
言小霜捏著二花的手,借著窗外打進來的月光,細細觀察著夫君的容顏。最近他忙著帶孩子,臉都消瘦了。
“二花,你要吃胖一點。”她忍不住輕聲叮囑道,“萬一發生了什麼,我可就指著你了。”
“發生什麼了?”二花聞言,倏地睜開眼睛,警惕地看著言小霜。
“沒有啊,我就是隨便說說。”言小霜匆忙道。
二花終於將抱了一整天的娃擱到一邊,隨即握著言小霜的手,將其按住自己的腹部,一臉認真道:“雖然瘦了,但還是好用的,不信試試。”
言小霜立刻像被燙了一般縮回手。她可沒想到往日裏害羞的緊的人,開了竅後會這麼的可怕。
“我……我相信你。”言小霜連忙說道,“但是……你……不會突然離開吧?”她沒來由地就想到她的寵物鵝花花。人生無常,有時候,人的別離亦如寵物一般,迅速而幹脆,不留任何餘地。她總想得到些什麼,哪怕是虛無的承諾也好,得個心安。
“你若不放心,就在我身上做個記號。”二花靜靜地望著她,“有記號在,你便會時刻知曉……我不會離開。”
“這是要怎麼做?”言小霜一陣迷惑,“你要真是鵝子就好辦了,可你……”
剩下的話被熾烈的深吻生生堵住。他以身示範,告訴她如何做標記。她沉浸在纏綿之中,沒來由地就多了幾分勇氣,覺得能抗擊命運帶給她的全部挑戰。
再艱難的世道又如何,隻要和她的鵝子夫君在一起,她就可以勇敢麵對,懟天懟地。
她的鵝子是戰無不勝的。
而她,是馴服了鵝子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