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後一臉驚惶地跑過來將孩子抱過去,右相麵色已經冷下來:“左將軍,孩子無辜,本相也是看你獨飲無趣,你居然如此掉以輕心,莫非是有意而為!”
薑後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什麼要對付這個女將,但是總不能不幫著他吧?於是抱著小皇子,邊哄淚珠便如雨似地下來。
左蒼狼不發一語,自小長在狼群裏,出來又是殘酷的成長環境,她不擅辨。隻是轉頭,靜靜地看著座上的幕容炎。
“王楠。”
“屬下在。”
“將左蒼狼押入天牢,以待後審!!”
“這……是。”
王楠猶豫了一下,不是凱旋而歸嗎?怎的如此輕易地就要打入天牢?
“左將軍,請吧。”他的聲音放得很低,皇命難違。左蒼狼撫著自己的手,上麵麻麻的感覺還沒有過去。兩個士兵倒不敢真動手押她.,將出宮門的時候她突然回頭,一瞬間的眼神幕容炎幾乎以為她要哭。
“皇上……”薜左相的話剛開頭就被他打斷,朝臣更不敢表示,隻有薑後覺得奇怪,以往的臣子哪個不是稍有抵觸就當場責罰,而她、居然隻是押入天牢……
左蒼狼呆在天牢,陳腐的黴味、潮濕黑暗的囚室,她並無不適,以前有呆過比這更惡劣的環境。
她隻是怕獄卒每晚往裏潑水,濕濕的衣服粘在身上,大冬天的,很難受。
左薇薇悄悄幫她帶了衣服來,看著牢室中的人一身濕透,突然想起從前她淪落冷宮的主子,雖然麵前的人擁有縱橫千軍的力量,但也不過是個女人啊。
天牢裏麵本是不準探視的,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她的名字炎朝少有人不知道,於是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她在天牢裏呆了一個月,一個太監尖聲尖氣地宣著聖旨,道左蒼狼官複原職,即刻前往印北關平叛。
她呆呆地站在天牢裏麵,不出去。
太監不敢動手,隻好回稟幕容炎。幕容炎來得很快,昏暗的囚室裏,他淡然地看她:“怎麼?委屈了?”
她半垂著頭,撥弄著手上的凍瘡,他終於失了耐性,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用幾乎捏碎她下顎的力量,視線對上,才看清她眼裏的淚光。
“記住,我是君,你是臣。”
她伸手接了旨,埋頭叩謝聖恩。是的,你是君,我是臣。你要忠誠,我給你忠誠。
那一眼
“記住,我是君,你是臣。”
她伸手接了旨,埋頭叩謝聖恩。是的,你是君,我是臣。你要忠誠,我給你忠誠。
幕容炎卻是看著她手上的凍瘡,右相那幫子人本是不答應放她的,隻是印北關叛亂,朝堂之上,幕容炎淡然地道:“那麼右相可有人選?”
右相立刻提了自己的侄子禪清遠,幕容炎神色淡淡地道成就拜候封將,敗則誅其九族。
右相大驚失色,立刻非常嚴肅非常認真非常肯定地道:“皇上,臣認為此番還是老將出馬為宜。何況左將軍戰功赫赫,若長期關押,也實在不妥。不如給個機會由她帶罪立功。”
看著眼下垂頭不語的人,他揮退了手下,半蹲在她身前。本欲伸手抱抱她,但是不知道幾天沒洗澡了,身上微酸的味道還真受不了。於是隻輕聲道:“先回南清宮。”
左薇薇侍候她沐浴時,差點掉下淚來。她卻是輕輕安慰她:“又不是多嬌貴的人,在那地方呆的人多了去了,有什麼好哭的。”
是啊,有什麼好哭的,那你又為什麼黯然呢?
晚上幕容炎來過,照例沒有過夜,給她一時的歡好,然後起身離開。她開口問正在為她淨身寬衣的左薇薇:“點個火盆好不好?”
左薇薇細致地為她手上剛被開裂的凍瘡擦著藥膏,不斷地點頭,說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