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爺!”門外傳來龐大郎的聲音。
金鯉兒怔了怔,連忙上前開門。隻見龐大郎領著蔡小鳥站在屋外。
“蔡掌櫃?”金鯉兒愕然一驚。
“金掌櫃,別來無恙。”蔡掌櫃勾唇一笑。她沒有多做停留,捏著鞭子就興衝衝地走進門去,衝丁縣令以及閻老七行禮。
“蔡掌櫃剛剛也把手下的腳力統統派出去抵擋匪徒了。不知道能不能與阿寶大人的隊伍彙合。”龐大郎小聲對金鯉兒說話。
金鯉兒定定地望著蔡掌櫃嬌瘦的背影,不禁對她有點兒刮目相看。這個女人一貫跟她作對,但關鍵時刻,也算得上可靠。
“那你把她帶來這裏幹什麼!”金鯉兒見蔡小鳥轉身看她,立刻裝作一副沒好氣的模樣問龐大郎。
“我聽說你在這裏,就想來看一看。”蔡小鳥負著雙手,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我最近總在想,我們都是女子,而且還都是開跑腿行的,其實沒必要一直作對,你說是嗎。”
“你吃錯藥了?”金鯉兒瞪大了眼睛。她的冤家不管生命安危,大晚上地跑過來說這番話,似是想要握手言和,著實令她難以置信。
“金掌櫃,如今你我幾乎都是無依無靠了,我也不想再藏著掖著了。”蔡小鳥低下頭去,抿住嘴唇露出一副小女兒的嬌態來,“其實我一直很後悔。我當時……不該騙你去當替嫁的。”
“無妨。”金鯉兒抿唇,忍不住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我覺得那是蔡掌櫃平生做得最正確的事。”
蔡小鳥怔怔地望著金鯉兒,隨即也跟著她柔柔笑開:“金掌櫃果然不是常人。”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
“小心!”守門侍衛傳出一道淒厲的喊聲。
蔡小鳥反應迅速,率先抽出鞭子攔在金鯉兒身前。與此同時,數十西域匪徒破門而入,手中皆是明晃晃的彎刀。縣令府上的侍衛頃刻間全數出動,刀光劍影,兩方陷入激烈的交鋒。
“快逃!”蔡小鳥用力將金鯉兒往身後一推,隨即揚起鞭子與匪徒們鬥在一處。
金鯉兒還未完全反應過來,就見一把彎刀砍在了蔡小鳥的肩膀上,鮮紅的血飛濺上她的衣擺。
“蔡小鳥!”她嘶喊著,握緊腰間的匕首想要上去拚命,不想一隻有力的手忽然自後方伸來,死死拽住了她。
她回過頭去,便見閻老七圓睜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死死瞪著她。
“快跑!”他嘶聲大叫,隨即強硬地拽住金鯉兒,將她推向側門所在的方向。
金鯉兒轉頭望著負傷苦鬥的蔡小鳥和丁縣令,一時間舉步維艱。於情於理,她都幹不出獨自逃跑這樣的下作事。
閻老七見她猶豫,恨鐵不成鋼地跺一跺腳:“你還想不想見祁遇了!”
聽聞這個名字,金鯉兒狠狠一驚,詫異地看向閻老七:“你果然知道?”
閻老七慢慢咧嘴,咬牙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遇到落了難的王公貴族,到底是殺了他好,還是救了他好……這真是一個難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