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菩提城郊又住了兩三個月,項澄音打點好一切,我們收拾了東西,浩浩蕩蕩(這從何說起)去往紫檀。按照他們估算的時間和訂好的路線,如果中途不出什麼意外,兩個月半之後我們將進入紫檀國界。
嘿嘿,是啊,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
有人掀簾子進來,進來的是衛若昭,他說:“剛才在外麵聽百姓們議論說,鳳棲出事了。”
“什麼事?”我雞婆而好奇地湊過去,而涼修烈漠不關心地係著腰帶,一副黑社會老大的霸道無賴樣。
衛若昭一臉憂國憂民,是啊,他是鳳棲人,我都忘了。隻見他坐在我身邊,“新冊封的皇夫的涼修嵐怕是早一步將尤代荷藏了起來,進而挑了個時機揭穿了二公主姬琳冒充皇位繼承人的陰謀,連同她主謀害死先皇的事也給一並揭穿了。鳳棲國無主,國內大亂,誰知修嵐竟然再次揭穿先皇也是冒充妖心的秘密,放出消息說鳳棲其實根本沒有妖心護國一事。他執掌了朝政,並且向大蒼求和,願意成為大蒼的附屬國,讓他大哥,也就是大蒼的皇上借兵鎮壓鳳棲國內亂。現在鳳棲的皇上……是涼修嵐。”
我早知道那個穿越男不簡單,怎麼可能甘於做皇夫那麼無聊的工作,每個穿越男都是要成為一代霸主的,修嵐也一樣。
聽著衛若昭訴說著涼修嵐的種種劣行,涼修烈已然不如當年那樣認真專注,他隻是淡淡地聽著,頭轉向窗外,好像在看風景。真正的修嵐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死了,留在一個無害的軀體,容納著一個禍害的靈魂。
“修烈,你怎麼看?”我問。
涼修烈不屑一聲冷哼,“總有一天,我會親手結果那個假修嵐。”
“結果了假修嵐,真的修嵐會回來麼?”我傻傻地問。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夏奏也探進頭來,“情況不妙,真如同我們事先預料的一樣,出了菩提城,便有鳳棲和大蒼探子一路跟隨。修烈,你祈嵐教的殺手也在其列,估計是想找個僻靜之地,將我們圍剿。”
“我們必有一戰。”涼修烈早就心知肚明,他向來不怕死,而且殺人不眨眼,就是個土匪頭子。“……但我認為,某人不會坐視不管。”
“誰?”我和夏奏同時問,但夏奏比我聰明,忽然一瞪眼,驚異地說:“你是說……他?”
“我們六人之中,僅有三人可以自保,但如何能敵大蒼鳳棲派來的一波又一波殺手。他既然知道出了菩提城我等就處於萬險之境,為何建議我們跋涉兩個月去紫檀?”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涼修烈所說的什麼“必有一戰”,直到兩個月後紫檀邊境就在我們眼前,都沒發生。一路上沒有任何殺手,雖有探子躲躲藏藏的跟在後麵,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從來沒有騷擾過我們。
在我們就要進入紫檀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我看見涼修烈下馬,迎風站著,披風向後揚起。他提聲到:“出來吧!……風凝夜。”
什麼風凝夜?我趴在車窗上,看見遠處隱約出現一個人影,他穿著很普通的布衣,頭發都用褐色的頭巾包起來了,腰間有兩把劍。這個身影很熟悉,但想不起來哪裏見過,隻覺得這個人好像跟我們很熟似的,連招呼都不打,也不寒暄,隻是遠遠站著。貌似……長得還不錯嘛。
夏奏跑了過去,跟他說了些什麼,他搖頭,看了看我,用下巴指了一下前方,好像是叫我們趕緊越過紫檀的邊境。
舒實瑾一直不說話,這時忽然開口說:“是他一路護著我們安全來到這裏。”
“他是誰?”無親無故的,怎麼這麼大能力保護我們六個人?在我印象中,涼修烈是武力值是最高的,難道他比涼修烈還厲害?“他為什麼要幫我們?是你們請的保鏢?還是涼修烈的舊部?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去紫檀呢?”
舒實瑾有些悲傷地看著我,孩子在他懷裏安靜地睡著。
夏奏走了回來,那個人留在原地。
“走吧。”夏奏趕了一下馬,馬車向前駛去,我還是趴在車窗上望著那個人,太遠了,看不清楚,隨著我們與他距離的一點點拉遠,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在我心口攪動著,難受死了,幾乎讓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