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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
寒潭冰氣如霧,隔著重重水霧,我眨了眨眼睛,“幹嘛?”
這是昆侖虛的思過崖,顧名思義,是犯錯的人才會來這兒的。受罰的人必須接連七七四十九日浸泡在這寒潭之中。明日就是我罰滿之日,心情也暢快了些。
對麵有腳步聲走過來,我晃了晃腦袋,還是沒看清來人是誰。遂道:“誰啊?”
這昆侖虛好幾百個弟子,人人都叫我師姐,我倒是不知道是誰在對麵叫我。
“師姐…”
聲音又在洞裏響起來了,若有似無。
我瞄了一眼四周,反正也沒有人看著我,隨即慢慢從寒潭中走出來。
水霧漫漫,氤氳眼眸,一個人影忽然撲上來,我始料未及啊。感覺忽然撞上來了個煉丹爐,燙的嚇人…
“師姐…”
又喊了聲,有些耳熟,我‘嗯’道:“怎麼了?”順便把這人從我身上掰開,看看是哪位師弟在對我投懷送抱。許是上天憐我守了三百年的身,派個鮮肉來解救我了?
我如饑似渴…
“師姐…我被女妖下藥了…”
我瞪著眼睛看說話的人,怎麼一會兒變成六師弟的臉,一會兒變成四師弟的臉?一閃一閃的,又是二師弟和五師弟的臉了…變來變去,又變成三師弟的臉…
“我去…”
啐了一口,我就知道自己又是在做夢了——
接連一個月,我都做著相同的夢。
夢裏有個男人,一聲一聲的喊我師姐,我卻怎麼都看不清他的真麵目。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將才那情況並不是我做夢杜撰出來的,而是真的發生在一個月前…
彼時我因為心軟放跑了一個在山下作亂的貓妖,導致後來貓妖日益壯大,吸食多人精髓。造孽太多,這全都怪我當初一念之仁…
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師父不得不罰我到思過崖的寒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
而就是在罰滿到期的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一個喚著我‘師姐’的人進來了,身上燙的跟火爐一樣,口中一直呢呢喃喃,“師姐…師姐…我被女妖下藥了…師姐…”
在我答應了一百八十遍之後,我才撫上他的脈門,後知後覺懂了‘下藥’是怎麼一回事。
不摸不知道,一摸嚇一跳。
此‘藥’害人不淺,著實害人不淺。
激起人的****,若是陰陽不能交合,那麼中‘藥’之人就會被損幹精元,變成一具幹屍。
既然他都叫我師姐了,想來是我昆侖虛的人,我不能見死不救啊!
況且我幹枯了三百年的心,早就蠢蠢欲動了。
再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夜深人靜,到哪兒去找個女人啊?我那些師妹能答應嗎?
再找不到比我更適合的人了,真是老天開眼。
收回了思緒,身上那人對我的‘蹂躪’也完畢了。
依舊水霧重重,我怎麼就看不清那人的臉呢?我在他麵上摸了半晌,忽然掌心一癢,似乎是睫羽顫動了一下。
“師姐!!你!!…”
啊~~醒了?可是醒過來也不該這樣啊,第一句不是應該為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嗎?
然後我再大手一攬,豪爽道:放心吧,師姐會對你負責的。以後三山五嶽,四海九州誰敢欺負你,就報我昆侖虛大弟子白朝嵐的名!
這完全不符合我預想的對話啊。
不過一向處變不驚的我,淡淡笑了笑,友好道:“師弟,俗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都這樣了,師姐也不能便宜對你下藥的妖精啊。”
對麵沉默了,我似乎聽到了磨牙的聲音,“師姐,我說我被女妖下藥了。所以特地找你,幫我用這寒潭的冰化了這藥的藥性!”
啊~我恍然大悟,特麼的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是師姐想得不周到,是師姐想得不周到。師弟…”我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對麵隻有個大致輪廓的臉,“敢問師弟是誰?”
對麵又沉默了,最後用一種…譏笑的語氣…譏笑?特麼的竟然敢譏笑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