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1 / 2)

他女人緣很好,像他父親年輕的時候。學生時代,他早就鋒芒顯露,他的父親位高權重,得罪人太多,他遠家時,就已經有很多人要殺他。穆楓有一位原克格勃私人顧問,借穆家的研究室,給他研製各種小枚暗器,他似乎天生對冷硬金屬係的危險小東西充滿興趣,他熱衷自衛式的殺人。最早的時候,指上隻有一枚出自克格勃係的指環,他曾經用這枚精細微小的暗器,阻退要取他性命的殺手。

他得自保。“穆”氏冠姓,榮耀與危險並在。所以他狠,也不過隻是為了活的像個正常人那樣。此時,那枚指環仍套在他指上,和他已經有了戰友式的默契。

雅間裏麵光影逡回。他本就有一副好皮相,此時日暈漸沉,稀疏的光斑落在他身上、臉上,透過密匝的百合窗縫,他的睫毛、鼻梁,好似鍍著一層細碎的金光。他像油畫裏走出來的壁中人,是謙和的、堅硬的、冷光聚合的美。

三藩穆家的小少爺,太招桃花。才短短沒幾個鍾頭,就有稀落的白人美女頻頻晃過他身邊,舉杯和他打招呼,歐洲美人,鼻梁是挺的,睫毛是翹的,那雙深邃漂亮的眼睛,翕動是風情。

但他隻是頓頓點頭,穆楓那個時候還年輕,家中還未遭遇變故,他並不算淩厲,和麻省理工團研的任何一個學生一樣,有淡淡的學生氣,有一點驕傲,但也願意聽獨創的建議和寶貴的經驗,他是溫和的,淩厲與機鋒大概隻屬於在位的“穆先生”。

他回頭,對阮素泠說:“東西都在?”很輕的聲音,隻圈在他們那一層空間裏,稍微過了點兒線,就隻能看見唇角在動。

阮素泠笑著附在他耳邊說著些什麼。

在高校聯盟隊員看來,他們是親密的情侶——或者是稍微有點曖昧關係、還沒點透那一層關係的“好朋友”,他們壓著聲音低低說話,並無傷大雅。

穆楓掐滅了煙,對她笑笑:“晚上去我房間。”稍後,他很快補了一句:“風銓也去。”

是校友們的高談闊論。有些課題,幾乎能夠直接拿給國際賽事做案子,其實這個par並不太適合輕鬆自由的“娛樂”活動,學術性太重,好像老學究們在開會。但沒辦法,遇上麻省、牛津、耶魯的大學霸們,旁聽的邊界外人,都隻好閉嘴。

阮素泠並不太喜歡這樣的氣氛,她性子很冷,能入眼的沒幾個,她愛搗騰的那些東西,在這些“正經人”看來,都是極“不正經”的。

但穆楓在。穆楓在,就是她留下的全部理由。

他們在外麵喝雞尾酒,戴維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的“奇思怪想”終於不再表現在臉上,似乎已經漸漸接受了昨天那個男生之“死”完全是一場惡作劇的現實。

這裏是比利牛斯雪山,一場小小的聚會,野地有烤羊腿的煙絮,而這裏,有溫暖的酒會。在距她坐的位置不遠的裏間,穆楓也在,如果有什麼危險,或者遇見她不樂意見到的事,隻要輕輕叫一聲,她想,她的九哥一定會第一時間出來保護她。像小時候一樣,有穆楓的地方,就像在家裏。

如今她已經無家可歸了,星條旗覆蓋下的廣袤國土,隻有三藩,依然是童年時候的樣子,她的家。

戴維已經喝醉了,拉著她的手,說些聽不太懂的醉話,零星的英語單詞還是能聽懂的,偶爾組成短句,夾雜著幾個不知是哪裏土著方言的單音。她笑了笑,推開滿嘴酒氣的戴維:“戴維,你喝太多了……。”

“Lian,你……你不要跟他走……走太近!我……我跟你說,他……他不是什麼好人!我上次看見……Lian,他……他太危險……你……你單純……會……會被騙!”

“誰?”她心一沉,其實已經隱約猜到了戴維說的人是誰。

還能有誰?除了她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楓哥,還有誰能叫人這樣非議?!

“Mu。”戴維好像突然清醒過來,那雙眼睛盯著她,眼神是晶亮的,一點也不像宿醉的樣子:“他……他不簡單……他根本跟你不熟!刻意接近你有什麼目的?!”

褚蓮低頭,不知要怎麼說。要是在以前,誰當著她的麵說穆楓跟她不熟,不用她表態,穆楓早就一巴掌飛過去了!旁人也隻會笑,她跟穆楓不熟?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但是現在的場合,戴維會這樣想是很正常的,因為她那位不知哪根筋搭錯的小楓哥,不認她,裝作和她是初見,在比利牛斯雪山腳下,亦如豔遇,美妙的豔遇,而她,亦非他青梅竹馬的小妹妹,隻是一個正巧落腳在同一家旅館,稍微有些姿色的威斯裏安女生罷了!

“你對他不熟……。”她喃喃。

不說這話還好,話剛落下,戴維眼中幾乎要噴火:“Lian,你被洗腦了!你被洗腦了!!你對他有多少了解?”男生口中不斷冒著英文單詞,一個一個利索的就像排成長串的五線譜上麵的粒粒“蝌蚪”:“豔遇?他想要幹什麼,一夜情?!Lian,你可不要忘了,他是有女朋友的!他女朋友也是麻省理工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