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著他的臉,他動作很嫻熟,一雙手幹幹淨淨的,沒有了滿手指環的束縛,看起來更加鬆落幹練。
那女孩子盯著他看,有一瞬的怔忡。
“先生,我,我為你服務,”她吸了一口氣,手都在發抖,“我……是妓女。”
穆楓手一顫,煙灰抖落,看著她,那個黑瘦的女孩子不敢抬頭,目光迎著他時,又生澀地躲開。她伸手,怯怯地去解穆楓的衣扣。
東南亞五六月的氣候,溫度已經很高,他隻穿一件單薄的襯衫,那女孩子有點生澀,不太熟練地將手在他衣領前翻轉,穆楓一頓,忽然推開她,黑瘦的少女一雙大眼睛忽閃:“先生?”
“我姓穆。”他的眼神冷的能吃人。
“穆先生?”女孩反應很快。
他“嗯”了一聲,忽然伸手,粗暴地將那個女孩推翻在地,然後,翻身壓了上去!女孩輕輕一掙,伸手拖著桌腿,整張桌子震了一下,刺耳的聲響在地下室裏回蕩……
賭桌上****佬們曖昧地回過頭看這邊一眼,有人“體恤”笑道:“Mu,當我們空氣!坐上賭桌的賭徒,他媽眼睛全是瞎的!你好好地……好好地對那位女士啊!”
賭徒們哄笑,牌推的響亮。他們是窮鬼,沒有綠紙揮霍,欠的全是瞎賬,連帶不知在哪個丈母娘肚裏的老婆全折成賬霍在賭桌上了。
穆楓一手支著地,與被他摜在草垛上的黑瘦雛妓保持一定的距離,他臂力十分驚人,體重全都支在手臂上,卻沒有顫一下。
他伸手去解身下女孩的腰帶:“嗯?東南亞裔……。”他在輕輕笑著:“東南亞裔……。”然後一頷首,眼睛盯著那女孩,明明是笑著的,卻讓人感覺到一股森冷的涼意。
少女臉上褪去羞怯,輕輕勾著他的脖子,順著手頭的力道,自己輕輕挺起一點兒,微凜身子,她眼珠一動,忽然抱著穆楓的脖子,整張臉伏在他肩上,穆楓的呼吸蹭在她耳邊,很溫很熱,她幾乎還能聽見穆楓的心跳……
她一仰脖,親他的耳朵,氣血忽地湧上來,索性將他的耳垂鎖住……
但舌尖還沒有碰到他的耳朵,她已經覺得不對勁,自己腕上生生的疼。原來是穆楓輕巧地扣住了她的腕骨,他脫肩一甩,將她整個人甩回草垛。
“女士,除了我太太,還沒有哪個女人敢主動這樣接近我……。”
穆楓的手仍然扣著她手腕,小野狼氣息勻順,凜凜笑道:“東南亞裔?”
她“嘶”地吸了一口氣:“越南裔,美籍。”
“好,很好,”穆楓輕笑,手頭力道又加重一分,“我們算是同鄉?”
“穆先生是哪兒人?”黑瘦的女孩居然藏起了羞澀,迎著他冰冷的目光,問他。好像隻是尋常的家話,沒有火藥味,他們隻是偶遇的行人,可能是同鄉,於是便停下腳步,互相問訊。
“華裔,”他笑著補充道,“美籍。”
“那很好。”
“是很好,”穆楓挑眉,“你認得我?”
女孩笑了起來,露怯的儀態竟透著一絲稚嫩:“我們那一屆,沒有人不知道傑出校友的事跡,穆先生——您是傳奇。我一進麻省,就聽過往屆學長的種種事跡,您是麻省理工的驕傲,多好的科學人才——您,不該把這樣的天資,用來殺人。”
“哦,”穆楓眯起眼睛,淡淡笑了起來,“殺人有時是為了救更多人,你不覺得這是很有趣吊詭的‘科學’?”
“我隻是覺得很可惜,”她輕聲歎息,“麻省損失了多好的科研人才……我們導師常說,他授課這麼多年,碰上過很多天才,‘天才’易得,這也不算稀奇,但穆楓是真正的‘奇才’,‘奇才’百年難遇,師兄,你在學生時代就帶領團隊,獲得過多少國際科研大獎?你……應該繼續深造的!”
方才還裝的並不熟練的英語,此時在她口中上下翻飛:“師兄,我在東南亞重新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深感命運的奇妙,上一次見你是什麼時候?邁克勞林大穹頂下?還是麻省最美妙的林蔭道?嗬,那是情侶呆的地方!我好像看見過你和一個漂亮的華裔女孩子一起走過?她現在還好嗎,怎麼沒見?”
穆楓並沒有回答她索然無味的問題,而是轉過頭,笑著:“你敬佩我——所以,你萬裏迢迢跑來東南亞殺我,這是因果關係?我可以這樣理解嗎,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