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癡情漢子忘年交(1 / 2)

季流風第一眼看到蘇征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蘇征穿著白袍,連頭發都是雪白的。難道他就是黑白無常中的白無常嗎?受了重傷的季流風被蘇征帶到了他的住所。等季流風醒來的時候,他躺在一張青石大床上。他想起來卻動彈不得,說話也發不出聲,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我是被人點穴了嗎?季流風暗想,他躺的這間屋子空間不大,布局相當精巧,靠著牆的木架子上擺放了好多的瓶瓶罐罐,上麵標示著鮮花的名字,幽蘭,蜘蛛草,白心劍蘭,明前玖蘭,對蘭,一排全是蘭花。單看布局,這裏像一間藥房,若是配上這些花枝招展的瓶罐,就猜不出這裏到底是幹什麼的了。

蘇征進來看見季流風睜著眼睛便問道:“你醒了。”季流風眨巴眨巴眼睛不能作聲。蘇征從藥架子上取下一個小瓶子,從裏麵取出一粒小藥丸給季流風道:“起來把它吃下去。”季流風還是沒有作聲,不是他不想,他根本就發不出聲音。蘇征見他沒有動靜,便一橫眉道:“你可知我這一顆藥丸有多珍貴,他可是聚集了三十種名花於一身,單是煉製就要花上兩個月的世間,更別說去采集這些名花了。”季流風不明白眼前這個滿頭白發但又容顏俊秀的不知道是老年人還是少年的男人是在調侃自己還是想要耍著花招折磨自己。自己明明被點了穴動彈不得,他還。憑經驗,一般長相怪異的人性格也比較怪異,長相越是怪異的人性格就越怪異。眼前這個不會是什麼個古怪的大夫想拿自己做實驗的吧?季流風瞪著蘇征。蘇征道:“我記得你不是個啞巴呀?你怎麼不說話呀?幹淨起來把藥吃了。”他記得我?季流風十分驚訝?難道他認識我?季流風無辜的望著蘇征,他若不是調侃自己,那麼是誰點了自己的穴?蘇征見季流風還不作聲便有些憤怒的轉身走了。他剛一轉身,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的笑道:“你被我點了穴,難怪,難怪。”蘇征解開了季流風的穴道。季流風咳了兩聲。“你到底真的忘記點了我的穴還是故意想整我?”蘇征一臉無辜的樣子說:“是我忘記了,忘記了。”季流風問道:“你說你記得我?難道你認識我?”蘇征把藥丸遞給了季流風,“我當然記得你,前幾天你不是還和一個姑娘在樹林裏打情罵俏嗎?對了,你們不是上去了,你怎麼還在穀底?而且還受了重傷?”季流風搖了搖頭,難道他要說是韓碧如將他打下來的嗎?打情罵俏都被人看見了,被跟自己打情罵俏的女子推下懸崖說出來豈不是特別丟人。季流風看著眼前這個人,心裏有好多的為什麼,他凝視著蘇征,好奇的眼神看的蘇征有些不自在了。蘇征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很多問題?”季流風點了點頭。蘇征又道:“想問我問題也可以,你問我一個問題,你就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季流風搖了搖頭道:“那我就不問了,你若是提出一些無禮的要求,我也要答應你嗎?”蘇征道:“你我都是大男人,我怎麼會提一些物理的要求,不過——”“不過什麼?”蘇征道:“不過你不問我問題你也要答應我的要求。”“為什麼?憑什麼?”蘇征道:“因為我救了你的命,憑我救了你的命。”季流風一躍而起,準備奪窗而逃。蘇征一把捏住了季流風的脈門,將他扯了回來。側手點了他的天突穴,將季流風又定在了床上。蘇征笑道:“你想跑?憑你一人之力,你就算從我這兒跑了,你能出得了這深穀嗎?”季流風道:“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感激你,但你不能因為這樣你就牽製我,如果你救了我的命,我這條命就變成了你的的話,我寧願自生自滅不要你救。”蘇征道:“咱們武林中人不就講一個義字嗎?我就了你難道你就不想著要報恩嗎?”季流風道:“如果你讓我殺人放火諂害無辜,我也要聽你的嗎?再說,像你這種長相古怪,性格又古怪的人,誰知道你會不會提出些無禮的要求。”季流風一句長相古怪激怒了蘇征,蘇征一掌劈去,掌風從季流風的耳邊劃過,落在了青石大床上,瞬間,青石大床的一角被批了下來。季流風一驚,沒想到此人武功這麼厲害,性情又如此古怪,若是與他硬碰硬,自己一點便宜也撿不到,何況他的確救了自己的性命。季流風賠笑道:“大俠,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若是出言冒犯還請你見諒,但是我真的不能因為你就了我的命就什麼都聽你的。”蘇征道:“你說我長相古怪?”季流風道:“看你麵孔應該和我年紀相仿,可是你怎麼會滿頭白發呢?”蘇征搖了搖頭感歎道:“論年紀你應該管我叫伯伯了,可惜可惜,我若不是被這一頭白發所擾,又怎會甘心情願的困在這深穀之中呢?”季流風道:“你年紀可以當我伯伯?那,為什麼你看著這般年輕俊美?”季流風知道眼前這個滿頭白發的怪人在為他一頭的白發苦惱,想必這人肯定特別在意他的長相,他是個愛美之人,多說幾句奉承誇讚的話應該沒有壞處。果真,蘇征聽到俊美二字,心中甚喜,他走過去從藥架上拿下一個小瓶道:“這一瓶叫雪肌香丸,一月一粒可保持肌膚光瑩,這一瓶叫冰膚丸,十天一粒可延緩衰老。”從蘇征自醉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些都是他的得意之作,但季流風卻不解,為何一個大男人成天的研究些女兒香粉類的東西。蘇征道:“我這白發就是因為我誤食了含香草,才落得這個病根,我記憶不好也是因為我誤食的草藥的緣故。”季流風賠笑道:“你若是在神都開一家藥店,專門賣這些藥丸,不出一年你變成了富翁了。”蘇征道:“我轉那麼多銀子有何用,銀子能買心愛之人的芳心嗎?”說道心愛之人,蘇征眼中流露出來的溫柔與他男兒的身份一點都不匹配,但瞬間,他的眼神就由溫柔轉變成了狡黠。蘇征道:“隻要不違背江湖道義,不幹傷天害理的事,不殺人放火,我提出的要求你會答應我嗎?”季流風不語,他是在是琢磨不透眼前這位古怪的長輩。蘇征道:“你若是答應了我的要求,等事成之後,我便送你出穀。”季流風小心翼翼的問道:“前輩,您到底想讓我幫你做什麼?”蘇征笑道:“不難,你隻需將你的一頭黑發換給我便可。”季流風大驚,“你要和我換頭發,那豈不是我要變得和現在的你一樣這般不堪——”季流風本想說不堪入目,他又怕再次激怒了蘇征隻得想些好聽的暫時安撫住蘇征。蘇征道:“你若是不想要我這頭白發也可以,你光著頭也行,隻要你將你頭上的黑發給我。”季流風道:“您一把年紀一頭白發活著光著頭實屬正常,但是,我小小年紀就沒了頭發,你叫我——”說著說著季流風眼眶飽滿的淚水。他也是個愛美之人,本身生的俊美,若是被他糟蹋了,他又怎麼對得起父母,他又怎麼有臉麵去見他的孟媛,她的鈺香妹妹,還有那個惡女韓碧如。蘇征道:“我這些年不敢出穀就是怕見到故人,他們若是見到我這般狼狽的樣子,定然會——,哎,都怪我自己不小心,怎麼連蜘蛛草和含香草都分不清。”季流風放聲大哭了了起來:“娘親呀,我對不住你,為了報恩,我要將您賜給我的這頭黑發送給別人,媛媛,你的小情郎要毀容貌了,以後我再也不是你心目中那個長相如女孩般的情郎了,鈺香妹妹,再見你,我,我,我不願再見你了。以後更要被韓碧如那個惡女欺負了。”蘇征聽到季流風的這般哭訴,暗暗的笑了,他在季流風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年輕時候的影子。蘇征解開了季流風的穴道,笑問道:“你小小年紀,難道心中就隻想著女人嗎?”季流風道:“我是個男人,一天不想著女人難道要想著男人嗎?”蘇征道:“那你最在乎的是哪個女人?”季流風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當然是我的娘親,我師傅說,我娘親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蘇征大笑道:“最美?這個世界上除了玉臨寒,誰能自負最美?”季流風道:“玉臨寒就是你最想見但又害怕見到的故人吧?”蘇征不語,往事曆曆出現在他的腦海,的確,若不是為了那個女人,他又怎會獨自被困在這嫋無人煙的穀底,不過,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季流風不願有人說誰比他娘親還要沒,他沒見過他娘親,但他相信他師傅,他相信他這張俊美可人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