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奈何世子要娶我》(14)(1 / 3)

Chapter14 身世謎團現

轉眼間,一旬已過,伴隨著皇上日益親信寒王與世子位將移的流言四起,和熙公主按照大炎妃位的禮遇盛大而隆重地入主了昭陽宮,與鸞妃葉妃兩位娘娘平分秋色。

葉妃本來對新入宮爭寵的和熙便充滿敵意,又端著是這宮裏老人的架子,等待著和熙主動拜會。哪知和熙卻一直沒給葉妃這個頤指氣使的機會,自進宮以來便從未拜見過葉妃和毛豆子。

本來大家同為妃子,就算不前來也是理之自然,葉妃卻一直覺得雖然和熙也是妃子,但終究是新進宮之人,於情於理應當主動拜見。一來二去地,兩個人誰都不說,葉妃的滿心妒火與怨氣就隻能往肚子裏咽。

葉妃在長樂宮中無聊,硬是拉著毛豆子出去走走。亭台水榭間,不湊巧的,便遇見了在湖邊獨自一人吹簫的和熙。

葉妃現在看見和熙就渾身是氣,想都沒想便要轉身離去。雖然毛豆子想拉住葉妃,奈何葉妃堅決不肯與和熙多話,最終隻得任由她氣鼓鼓地離開。

和熙一曲簫聲吹完,才正式與毛豆子碰了麵,行了平禮:“鸞妃姐姐。”

“公主不必客氣。”毛豆子霍然想起和熙既是寒王的胞妹,那和戰卿也算是同父異母,心裏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好感。

和熙神色淡淡:“瞧這滿宮裏,現在也就你肯叫我一聲公主了。”

“公主的意思是?”

和熙微微一笑,異域女子的美果然不可方物:“你的這句稱呼讓我恍惚間回到了燕國。”

“我……”毛豆子隻能笑了笑,又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這滿宮中,盡是趨炎附勢拜高踩低之輩,我不願與他們同流合汙,便隻好一個人來這湖邊吹簫消磨時間。”

“其實在這宮裏的葉妃也不錯,就是性子直了些。”毛豆子笑言。

“我才不願意搭理她!”和熙很是不屑,“她雖然沒什麼壞心思,但總是一副大小姐脾氣,也就你能忍。”

“你剛才看見葉妃在這兒了?”毛豆子忽然有些佩服和熙的氣度和直來直往,好不避諱自己的喜惡。

“當然了,她怨氣衝天的樣子都快要衝上來把我推到湖裏去了,怎麼能看不見!”

毛豆子忍不住笑起來:“你說話倒是風趣。”

兩人正談笑間,和熙的宮女走上前來:“熙妃娘娘,皇上有旨,點您去伴駕侍讀。”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宮女依言退下。

和熙見宮女離開,略帶憂愁地歎了一句:“如今宮中人人都以為我獨得聖寵,是天賜的福氣,可他們哪知道皇上如此看重我不過就是因為我那個同胞哥哥,而我這一切苦難的起源也正是因為他。”

“皇上近來與寒王頗為親近,是大炎和燕國共同的福分啊。”毛豆子此刻還不敢多說什麼,隻能試探著順著和熙的話接了下去。

“嗬,寒王!”和熙凝視著波瀾不驚的湖麵,湖水中倒映出和熙的麵龐,雖然豔麗卻滿是愁緒,“我倒寧可他不是我親哥哥!當年他為了一己之私逼死母妃的事情,我至今曆曆在目,可我卻什麼都不能做。如今,終究是把自己也斷送了進去。”

毛豆子剛想伸手撫慰一下和熙,卻被和熙堪堪躲開:“我用不著任何人可憐我,隻是謝謝鸞妃娘娘還願意聽我這個人嘮叨兩句,我們後會有期。”

和熙話音落地便決絕轉身離開了。此刻的她仿佛一隻被人剪斷羽翼的蝴蝶,拚命掙紮卻再也無法起飛,隻能留給後人不斷觀瞻自己徒有的華麗外表。

毛豆子回到宮中陷入沉思,忽然被戰卿扔過來的橘子打亂了所有思緒。

“想什麼呢,這麼認真!”戰卿將橘子剝開,遞到毛豆子手中。

“我在想,和熙公主究竟是個什麼人。也在想,我是否應該幫她離開這個本來就不屬於她的地方。”

戰卿望向毛豆子的眸色忽然凝重起來,毛豆子還以為是戰卿多心了,急忙解釋:“我知道和熙是寒王的親妹妹,但是我不是想幫助寒王,我隻是想幫幫和熙而已。我總覺得,她那樣一個自由自在的人,不該被圈禁在這座牢籠中的。”

戰卿看著毛豆子緊張的樣子忽而一笑,伸手扶正了毛豆子發上的珠釵:“我知道你的心思,並沒有懷疑你。我剛到天福酒樓那天,便與紅羽說過,和熙性子堅韌,本來和燕國國師之子是青梅竹馬天作之合,此番被王兄送入大炎,一定是心懷怨懟的。我隻是怕貿然出手,會讓王兄再一次注意到你,從而心生殺意。”

“我會小心的。”毛豆子甜甜地笑了笑,“既然公主早已心有所屬,那現在國師之子呢?人又在哪裏?”

“不知道,”戰卿搖了搖頭,“和熙嫁入大炎之後,我確實也讓紅羽去查詢過國師之子的下落,卻一無所獲。”

“不會是有什麼危險或者讓寒王幽禁起來了吧?”毛豆子心中頓時升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應該不會,國師術甲在燕國為父王效力鞠躬盡瘁,可以測吉凶、卜命數,地位舉足輕重,王兄應該不敢將他的兒子與蘇輕鸞一般幽禁,”戰卿反複思慮著,“術淩霄此番失蹤,更像是自己躲了起來,或者隱藏在暗處。”

“隻要不在寒王手裏,應該總能有辦法讓有情人相會,”毛豆子聞言稍稍放心,忽然笑了一聲,“隻是這數日來倒是為難了顧輕狂,還得裝出一副寵愛和熙的樣子,殊不知和熙心底早就恨透了他。”

戰卿聽得毛豆子如此說,也忍不住笑意:“誰讓他當初還偽裝離秋的身份耍你那麼多次,如此這般就當作是還債吧。”

“我倒真想看看蘇輕鸞收拾他的樣子。”此刻的毛豆子可是幸災樂禍得緊。

“人家蘇輕鸞的性子可比你溫和多了,哪裏是那種動不動就揪別人耳朵的人。”戰卿猶自不覺,還悉心為毛豆子擦了擦嘴角上的橘子絡。

毛豆子聽在耳中,“嗬嗬”笑了兩聲,下一刻就衝著戰卿撲了過去,伸手就想揪住戰卿的耳朵。然而戰卿哪裏是如顧輕狂一般那樣容易被製伏的人,輕而易舉便抓住了毛豆子的手。

毛豆子一隻手被抓住還不肯善罷甘休,又側身撲在了戰卿身上用另一隻手去抓。嬉笑打鬧間,毛豆子整個人都要把戰卿摁在榻上了。

素問恰巧闖進殿內看到這一幕,驚嚇之中手一鬆,茶盞掉落在地。毛豆子聽到響聲才反應過來,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就已經是詫異到合不攏嘴的素問。

素問覺得尷尬得緊,急忙蹲下身去裝作低頭拾起瓷片的樣子:“主子恕罪,是素問沒拿穩不小心摔碎了。”

“素問,你別……”毛豆子話還沒說完呢,剛想說讓素問別亂想,素問就已經像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衝了出去,留下毛豆子在殿內淩亂。

“又丟人了!”毛豆子像條鹹魚一樣趴在了一旁,“照這樣子下去,素問遲早得被我嚇出精神病!”

然而毛豆子歎息的這些事情絲毫沒有傳進戰卿的耳朵,戰卿反而是笑著看向了毛豆子:“看來我要早些把你娶進門了,免得日日被人監視,倒像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就你話多!”毛豆子笑嗔了一句,隻得不再想素問的事兒。

雖然這件事如過眼雲煙般被戰卿和毛豆子拋在了腦後,但是在素問的心中卻是一直揮之不去。就連紅羽出現在她麵前,素問都沒有看到,還險些撞了個滿懷。

“想什麼呢!我都站這兒這麼久了你都沒看見?嘴裏還嘀嘀咕咕的。”紅羽對於反常的素問很是看不明白。

素問隱晦地向紅羽提起:“紅羽你說,如果一個女人嫁給了一個男人,但是那個男人三宮六院還不愛她,她可以另尋所愛嗎?”

“你說的是皇上嗎?”

“那麼明顯嗎?”

“三宮六院這天底下除了皇上還有別人嗎?”

“哦……”素問忽然惡狠狠地指了指紅羽,“你不會說出去吧?我說的可不是我們家主子啊!”

“好,不說。”紅羽對於素問的這種“自爆”隻能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

“那你覺得可以另結新歡嗎?”

“我覺得情難可貴,兩個人之間若是有真情的話,自然是可以的。”紅羽哪敢說半點毛豆子不好啊,畢竟還怕自己小命難保呢!

“那如果那個人是太監呢?”素問無比天真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咳咳咳咳咳……”紅羽差點沒被自己的唾沫星子嗆死。

還沒等紅羽說話呢,素問便繼續念叨:“你也覺得不行吧?我就是想不明白,娘娘到底是看上他哪點好了,但就算是再好也不能喜歡上一個太監啊!你說對吧?”

紅羽連連擺手:“素問你定是多想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

紅羽此刻心裏不停地念叨:主子啊,我可幫你幫得仁至義盡了,馬上就要頂不住了!您自個兒保重!

“我親眼看見的,而且不止一次!”素問信誓旦旦。

“那……那個那個……”紅羽“這個那個”好久才想出個說辭,“如果他們之間真的互相喜歡的話,未嚐也不是一段真情。”

“真的嗎?”素問很是質疑。

“真的真的。”紅羽不敢直視素問的目光,生怕素問輕而易舉地看出他在撒謊。

“你……好像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素問也覺察到了今天的紅羽有些不對勁兒。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紅羽立刻否認,“我一會兒要去巡宮,後會有期,有緣再見。”

紅羽匆匆跑開,留下素問一個人還在原地冥想剛才的問題。

皇宮中危機四伏,波瀾重重,丞相府裏也甚是不寧,不過這份不寧倒不是來自什麼權位之爭,而是來自蘇輕歌的哭哭啼啼。

“爹爹,求求你就答應了我和寒王的婚事吧!寒王他已經登門提親好多次了,為什麼您就偏偏要對他有如此大的偏見呢?”蘇輕歌的眼睛異常紅腫,顯然已經是哭了好多天了。

丞相這次卻全然不像往常那般任由蘇輕歌的性子:“輕歌你往常再怎麼胡鬧再怎麼任性,爹爹都可以隨你,但這次事關寒王,絕對不行!”

“為什麼啊?爹爹你前一段時間不是還在朝堂上支持寒王將和熙公主送進宮嗎?怎麼現在又改變主意了呢?”蘇輕歌很是不解。

“誰與你說這些朝堂事的?”丞相是個絕不在家中談論朝堂事的人。

“是二妹。”蘇輕歌實話實說。

丞相狠狠一眼剜了蘇輕虞:“以後不準在家中再說起任何朝堂之事!知道嗎?”

“是,女兒明白。”蘇輕虞本來說給蘇輕歌聽就是故意的,如此這般便是為了激化家中的矛盾。而事既已起,自然是輪到蘇輕虞置身事外的時候了。

“爹爹曾為寒王進言是沒錯,但這終究是政事。而你要嫁給寒王這是感情事,豈能混為一談?寒王此人心思詭異,高深莫測,從初見你開始便偽裝身份,不明目的,如此心機深沉之人爹斷不會答應!”

“爹……”蘇輕歌已經哭得說不出話。

丞相繼續開口:“本來先前送你入宮便是最穩妥的方法,哪知陰錯陽差讓輕鸞進了宮,如今她在後宮如魚得水,恣意逍遙。既已如此,你想嫁給誰爹爹願意遵從你的喜好,但寒王絕對不行!”

“如果宮中的蘇輕鸞並不是蘇輕鸞呢?”蘇輕虞忽而在一旁開口問起。

丞相不解:“輕虞你什麼意思?”

“爹爹,其實之前我曾經和鸞妃娘娘見過一次麵,但我卻發現鸞妃娘娘並沒有三妹小時候脖頸上的胎記,再結合坊間流傳出鸞妃的所作所為。所以我大膽猜測,鸞妃娘娘也許並不是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