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走之前，我可以為素桃找一個出路！昊明突然想到了門口碰到的那位憨男人。
素桃如果跟了他，雖然未來的生活可能會清貧些，不過也是平凡的幸福。腦中想著阿水和素桃未來生活在一起的畫麵，可是心底的痛楚卻模糊了那個念頭。
真是矛盾極了，一方麵昊明不想連累素桃過著和祖母、母親般的淒涼生活。但是隻要一想到素桃會依偎在別的男人的懷抱裏，他就嫉妒的發狂。
到底該怎麼辦？放手的話心中不舍，不放的話又連累了素桃。眉間的皺痕猶如丘陵，真是為難極了——
天空初見清明卻是灰暗的藍，半圓的月在天際留著淡淡的白色痕跡，如雪般潔白即將轉瞬消失。綠草青葉上到處都是露水，不過缺少了朝陽的照射，也失去了閃爍的神采，孤獨的停留在葉脈上，越積越多知道葉子支持不住的那一刻，縱身躍下消失無蹤。仿佛是哀傷的心情，越累計就越沉重，直到最後崩潰的那一刻。
徹夜未眠的臉上難掩疲憊，更有藏不住的心酸。
內心裏較量了無數遍，終於愛戰勝了私欲，親愛的女孩我決定放你走，讓你遠離這種無奈，盡情的品嚐生活的美好，這是每個人都應該享有的權利。不能因為我被剝奪了，你就不能享有，既然愛你當然應該為你著想，放走你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我獨自承受這份孤獨就夠了，雖然心痛的無以複加，可是我隻能夠這樣選擇。
“好女孩，再等一下。”駐足於素桃的窗前，眼眸不舍的深深的望了最後一眼，毫不遲疑的坐上車，絕塵而去，消失在不甚清明的晨暉裏，一如灰暗沒有光的心情。
稍瞬即逝的燦爛早霞，轉眼已被濃濃的雲層遮住，銳利的閃電當空劃過，刺耳的雷聲此起彼伏。漸漸的天越來越暗，仿佛夜幕已提前降臨，黑壓壓的雲呼嘯撲來的雨，沉重的打在窗戶和門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這天怎麼好像孩子的臉，雨說下就下。”倚在窗戶旁，透過稀稀拉拉的雨幕，看著外麵模糊不清的世界，婉芳不由得發出感慨。
“是啊，連空氣都濕濕悶悶的，真有點喘不過氣。”在廚房正忙著做早餐的素桃應聲。
“是悶得慌，心也覺得慌慌的，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才好。”不知為何從早上醒來時，心緒就十分慌亂，加上這悶人的天氣，更是沉重的提不起氣來。
“不會有事的伯母，您隻是受天氣影響。”素桃安慰婉芳，可自己煩亂得心緒卻無從理起，難道真的有事要發生，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們看見昊明了沒？”臉上難掩擔憂之色，老人家幾乎是從樓上跑下來的。
“沒有，他應該還沒有起床吧。”婉芳見婆婆一臉焦急，趕忙安撫。
“他的房間裏沒人，我剛去過！”歲月痕跡濃重的臉上寫著恐慌，害怕事情真如心中所想，昊明被逼得走投無路，丟下一切了然遠去。
“房間裏沒人，他能跑去哪兒。”婉芳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素桃你看到昊明了沒？”老人轉身問素桃。
“沒有，其實我也覺者挺奇怪的。今早醒來時大門就是開著的，院裏還有傑克和嬌娃的腳印，一路通向柵欄外好像是追誰出去的。”素桃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沒有理由主人和狗一同失蹤。
“嬌娃和傑克也不見了，難怪我覺得今天早上安靜的不同尋常。”婉芳不由得皺起眉頭。
“看來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老人家頹然的坐在沙發上。
“什麼事啊媽，您先別急慢慢說。”婉芳擔心坐在一旁。
“昊明離家出走了，都是你害的！”清鳳突然凶狠的對素桃大吼。
“媽，這是和素桃有什麼關係，您老先別激動。”婉芳輕輕的撫摸婆婆的背。
“當然有關係，都是這女人不檢點，勾搭個男人回家，讓昊明心灰意冷離家出走！”聲聲控訴直指素桃，金清鳳此時幾乎失去理智，媽媽腦子都是昨天阿水出現後昊明悲傷的背影。
“奶奶——我沒有。”素桃著實被滿臉猙獰的老人家嚇住了。
“沒有！那昨天的跑來要和你結婚的男人是誰，你不要狡辯了賤女人。你滾！我李家不稀罕的你的報恩！”滿心的擔憂化作怒火，無情的噴灑在素桃的身上，此時清鳳的心裏眼裏隻有昊明。
“媽，您怎麼了？這麼大的雨，您讓素桃上哪去。”婉芳攔住婆婆的瘋狂。
“昊明也在外邊，是被她趕走的。”金清鳳幾乎陷入顛狂狀態，隻因這二十六年來生命裏唯一的主題就是昊明，可是此時他卻不見了，偏偏是在阿水出現的隔天，叫她怎能不恨素桃。
“素桃，你先上樓去！”阻止不了婆婆陷入的瘋狂的自我狀態，婉芳隻好先支開素桃。
“呃，好。”素桃慌張的跑上樓。
“你給我滾出去！”見素桃往樓上跑去，金清鳳幾乎要凶狠的撲上去。
“媽，您冷靜一點！”婉芳使出全力抓住婆婆。
“放開我！我要趕她出去。”聲音更加的歇斯底裏。
“媽您講點理吧，素桃那孩子夠不容易的。您不能隻想著昊明，其實素桃那孩子才是最無辜的。昊明早晚都得走，這個現實我遲早都要接受，可素桃做錯了什麼，非得接受您的譴責。”婉芳看不過去婆婆過激的行為。
“她勾引男人！”狠狠地大嚷。
“明眼都能看出來那不過是阿水的一廂情願，素桃自始至終都沒有響應過。其實就算他倆是男女朋友關係，我們也沒有立場怪罪她，是我們強迫原本無憂無慮的她卷進李家悲哀的漩渦裏，那孩子做的已經夠好了，您不也說我對她和昊明的那件事做得很過分，可是那孩子連句抱怨都沒有，隻是一味的要報答我們救她爸爸的恩德，我已經不止一次的聽到半夜素桃房中傳出的哭聲，您說昊明苦，那孩子也夠讓人心疼的！”婉芳擲地有聲。
“可，昊明。”些許理智已回到老人家的腦中，不似剛才的瘋癲。
“奶奶，少爺沒有離家出走，他有留條子給我，早上起來時我沒注意，剛剛回屋才看到。上麵寫著，他有事要辦，最遲明天傍晚就會回來。”素桃興奮得衝到清鳳的麵前，把紙條遞上前去。
“是嗎？”看著素桃那張笑意如花的小臉，金清鳳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太好了伯母，少爺沒事你和奶奶放心吧。早餐差不多做好了，你和奶奶先吃吧，我上樓收拾收拾屋子。”轉臉就淚眼婆娑，即使在委屈也不能抱怨，隻因她們是恩人，報恩真的好難。
“素桃原諒奶奶，昊明不見了，就好像天塌下來一般。奶奶急啊，如果言語上傷害你了，你要多包涵奶奶，我沒法不著急，昊明比奶奶命還要重要。做李家的人命苦啊，做李家的女人命就更苦了。”老人拽回滿臉是淚的素桃緊緊地抱住，既是懺悔也有同命相憐的無奈，祖孫二人哭作一團。
*本文版權所有，未經“花季文化”授權，謝絕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