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海為故鄉(3)(1 / 2)

雖是陰天,無夢幻的陽光灑入室內,亦無白鴿飛翔的藍天,但所有蠟燭都被點燃,光芒比起電燈更為溫暖真實,通過擴音喇叭播放的音樂,回響在每個角落裏。新娘踏進了教堂,這時賓客也紛紛入座,大門被關上,我和其他遊客們都為這不期而至的當地婚禮而驚喜。

能在這樣曆史遺產般的地方辦婚禮,想必是當地的權勢階級,心裏麵的那個小女孩噘起嘴來,哼,這輩子是輪不到了!突然又為了這股酸勁而自責,不過是個形式而已,一天兩天的事,那麼在乎幹什麼?接下去每天過日子快不快樂才是兩人在一起的唯一要求。

在大教堂還是小教堂,不重要;中式還是西式的,不重要;宣誓還是敲章,不重要;甚至一紙證書也不重要。兩人彼此相愛,靈魂深深吸引,又豈需世俗的條條框框?情到最深時,年齡、生活習慣、富貴貧窮,甚至生死都已置之度外,為了那一瞬間的電光石火,哪怕不能走到最後,卻足夠餘生小心珍藏。

那些為愛而生的女人,常常她們的心裏住了兩個人:一個幻想在教堂穿白紗當新娘的小女孩,還有一個為轟轟烈烈愛一回可以不顧一切的大女人。有時小女孩占了上風,可愛純真;又有時努力朝大女人靠攏,率性超然。

你看,就是這樣的女人會因為一場西班牙無意遇見的婚禮寫篇文章,一會兒羨慕嫉妒,又一會兒聲稱不在乎形式。當然,心裏其實貪心地兩樣都要,既要穿白紗擁有夢幻的婚禮,又要過一生轟轟烈烈被愛著的生活。就讓我心中的小女孩和大女人一起幸福著吧!

四海為故鄉

除去家鄉,走在任何其他的城市,隻要是一個人夜深後坐在公交車裏,路過一盞盞昏黃的路燈,總會情不自禁冒出些許漂泊的失落感;奇怪的是回到上海便覺得安定,但那上海早已不再是我的上海,家門口馬路越來越寬,煙紙店模型店盜版遊戲碟片店隨之不見,甚至度過整個童年的七浦路弄堂也即將被拆了。

城市如人,亦會成長改變,但哪怕回不去的才是故鄉,為何依然覺得安定?

當我坐在愛爾蘭小鎮林布裏克的酒吧裏,和三兩女友一同聊天時,似乎找到了答案。

愛爾蘭西部人的英語口音實在厲害,不過他們從來不承認這是“有口音的英語”,驕傲認定自己說的是最地道的英語,美語才是有口音得嚴重哩!相比我正生活的最西部鄉村特拉裏小鎮(據說不少偷渡去美國的人都從這裏出發),隔壁的林布裏克實在摩登太多。

但也別期待太多,再怎麼摩登還是一村,白天大家去的地方無非“怕你死(Pennis)”淘便宜衣服,或一小時就可以逛完三圈的迷你商業街。到了五點,卷簾門緊緊拉上,馬路一陣風吹起,除了落葉,一個人也見不到。

一直待到夜晚十點,街頭的人多了起來,成群結隊往酒吧走。最受歡迎的,並不是那些播放Lady Gaga震耳欲聾的店,典型的愛爾蘭鄉鎮酒吧總坐滿了人。這裏永遠有歌手現場表演,人們喝著吉尼斯啤酒,說話聲很低,或者幹脆沉默欣賞。喝到第五杯,氣氛漸漸活躍,這時穿著如愛爾蘭農民模樣的爺爺奶奶走到中間,有人吹口哨,現場小提琴音樂響起,他倆跳起舞來,轉著圈,臉上滿是笑意。漸漸地,不斷有其他的爺爺奶奶還有中年人加入,年輕人雖不加入卻也興高采烈跟著節奏搖頭。

這隻是一個平凡周二的夜晚,得知其實每天都如此熱鬧,我無法相信。他們笑得多開心,哪怕身材已走樣,青春不再,舉手投足裏滿是幸福,而當地年輕人也樂於來到這裏度過一個“輕”夜晚(放肆的學生夜以及帕特裏克節另當別論)。

望著那番景象,同感出一股“故鄉”的溫熱來。人會老去,牆會倒塌,連滄海都會桑田,一切都在變,但隻要家,也就是在乎的人在,你便不是個孤苦伶仃的陌生人。愛爾蘭小酒吧裏,老一代在那兒跳舞,小一輩坐著打節奏,不一定加入卻耳濡目染,當他們也老去,便帶著更小的一輩看他們跳舞。

大饑荒時代,餓極了的愛爾蘭人拖著皮包骨頭的無力身軀北遷,相信前方有馬鈴薯飽肚,和親人手拉手不斷往前走。也許那刻的他們,不僅因為前方食物而義無反顧離鄉,更因身邊一同趕路的家人。

原來啊,世界到處是故鄉,隻要最在乎的那個人在身邊。

俄羅斯女人

在黑河,俄羅斯人隨處可見。他們舉家在這裏做生意,帶著小孩來度假,或和朋友們周末過來淘寶。

黑河還是距離俄羅斯最近的邊境小城,坐上黑龍江的遊覽船,不到三米遠,對岸就是俄羅斯小城的市中心。可以清楚看見沿著江,年輕的俄羅斯男孩在玩水,甚至朝著你調皮地揮手致意。

我給當地工作的朋友出點子,你就在這裏包船吧!在兩國的圍繞下,向女朋友求婚,喇叭裏播放浪漫音樂,三米開外的俄國人民也會感動的,這樣都不嫁,實在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