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字木蘭花
眉黛含秋,相逢不解芙蓉語。輕挽玉臂,凝眸羞郎見潮紅。
踱步量橋,垂楊不似別君綠。衣帶漸寬,纖手弄墨忘女工。
“豬啊!打電話幹嗎?想我了嗎?”我嬉笑的跟袖朱開玩笑。
“你才是豬呢,怎麼?給大忙人打個電話非的想了才行啊?”
“想我就想我嘛,還不好意思講。”
“我發現你這個人臉皮越來越厚了,哦!錯了,你就不要臉!”
“好說好說!嘿嘿,什麼事?這半夜的打電話。”
“也沒啥事,就問問你還活著沒!”
“說人話好不!工作忙嗎?”
“還好啦,實習期也沒那麼多事。”
“男朋友呢?跟你在不在一起?”
“在一起實習,不過他說想回家鄉,不想留在L市”
“那你可以跟他一起過去呀!”
“心裏還沒個主意呢,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總要有一個犧牲一點的,就看你倆誰願意了。”
“我還是想留在L市,不想出去了。”
袖朱是個很要強的女孩,總以為什麼事都可以自己擔當,執著的想留在L市奮鬥屬於自己的那一方領域。我跟袖朱上初中就相識了,隻是那時候隻是同學,還不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對她的記憶是從高中開始的,以前的事都忘了。那年我高中二年級,她要低我一級,因為她初三上了兩年。一個無聊的隻能睡覺的午後,乘風推開我的房門,乘風也是我初中同學,我們一起上的高中,喊我一起去會見一個初中同學,我問他見誰,他隻說見了就知道了。從被窩裏鑽出來穿個拖鞋就一起去了。
“朱啊!看我帶誰來了!”乘風歡快的在袖朱房門外喊著。
“誰啊?進來吧!房門開著。”一個聲音還算好聽的女孩在房子裏邊喊著。
“你管她叫豬!”我笑著壓低聲音給乘風說。
“她叫朱啊!”乘風笑著回我。
“我還以為動物豬呢,真是!”我假嗔看著他。
進去看她在看書,我跟她隻是認識,還沒到能開各種玩笑的關係,所以就找了個凳子悄悄坐下。
“什麼風把你老人給吹來了?蓬蓽生輝啊!”袖朱跟乘風開玩笑說。
“既然這麼生輝那得倒杯涼水慶祝一下嘛!”乘風邊收拾她正看的書邊說。
“我這兒窮的涼水都沒,自己拿個碗街上去討。”
他倆開著玩笑,看我坐的尷尬不時也跟我說兩句,總感覺我太無趣,太破壞氣氛。她說她現在住的這房子是她姐以前上高中的時候租的,現在她也上高中了,就住進來了,偶爾她爸或是她媽也會來這兒看看她,給她留點生活費就走了,現在挺大一個房子就她一個人住,也想過跟朋友一起合租,沒找到合適的,就自己一個先住著,她是個特別會聊天的女孩,總能講個不停,聽她講話,時間什麼時候消逝都不知道,肚子餓得開始叫了才發現,該吃晚飯了。袖朱留我倆一起吃個晚飯,我們還是沒留下,做飯挺麻煩的,三個人的飯更是麻煩。
一回生,兩回熟。跟乘風一起去了幾回,也就跟袖朱熟絡了,每個周末無聊的時候我都會去看看她,問問她的近況,有時也陪她一起學習,我比她高一個年級,不懂的問題我也可以給她講講,她問題也多,倒也就不會因為沉默顯得尷尬。
“豬啊!咱媽怎麼不來看看你啊!也不看看你長醜了沒?”我總說她長了個倒瓜子臉而看著醜,每次的結果都是被她用那不大的拳頭招呼,她倒也不往心裏去,知道我沒嫌她醜,隻是開個玩笑。
“什麼咱媽呀!那是我媽,她在家忙的很,沒生活費了也找我爸要,所以平時是不來的,除非在家心裏邊急了才來。”
“現在又不是農忙時節,有那麼沒時間嗎?”
“我媽沒事了能跟豬呆一天,你說還還有啥不能幹的!”她笑著跟我說,在我們農村一般豬是很髒的。
“咱媽咋那麼有意思呢!怪不得有你這麼有意思個女孩,原來是你媽遺傳的。”
“我媽在家幹的有意思的事多了,有時候有人給我爸打電話,我爸嫌我們幾個吵,影響到他跟別人談生意而躲到外邊接電話,我媽就給我們說,‘你看你爸又跟小三打電話’”
“咱媽也能跟你們姊妹這樣開玩笑?真是熱鬧。”
“其實有時候我也感覺我爸有外遇,隻是沒影響到我家,就裝作不知道了。”她說起來看著好像無所謂的樣子。
“對不起啊!不該提這話題的。”我感覺有些尷尬的跟她道歉。
“沒事,這又不是什麼大驚小怪或是傷心不已的事。”
慢慢我也了解她的家人,一個還算和氣的家庭,爸爸一年四季都很忙,供著五個孩子的上學,媽媽常年一個人在家忙農活,唯一能聚到一起的時候就是過年。但她並不喜歡過年,她說她們姊妹多,在一起也就矛盾多,唯一不跟她吵的隻有她的弟弟,因為弟弟怕她,所以很少違逆自己的意思。聽到她家裏姊妹五個人的時候真的很難想象她爸媽是怎樣把這幾個孩子養大的。她跟我一樣都是從農村走出來的,我知道農村的孩子上學有多麼不易,如果父母不出外打工,靠農村那點收入也就夠應付一家人一年的吃喝,別說供應上學。其中說不完的辛酸,她又怎麼能不知道呢?
每個人的青春裏總會有一個朦朧著喜歡的或是被喜歡的人。袖朱告訴我有個男孩追求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隻是因為他喜歡她,她有些感動,也就沒有拒絕。我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在父母的世界裏,我們那樣的年紀不是談戀愛的時候,早戀總是不被看好的,可能還沒開始就已經被扼殺了。一次我跟朋友談起早戀的事,朋友告訴我,他從小就在大人的教導下,從來都沒有談戀愛的念頭,他高中也偷偷喜歡過一個女孩,可是在他的認知中,那是錯誤的,也就沒有去追求那個女孩,現在想起來,早戀已經太晚了,逃婚論嫁又太早,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都不知道怎麼去談。我們總是壓抑著心中最初的那份悸動,在規劃好的藍圖裏跟著已經設定好的腳印去一個個走那條正確的道路,在這麼有意義的安排中走的有意思嗎?或許我們沒資格去有意思,因為我們肩負著期待,責任,我們沒理由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