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肆(3)(1 / 3)

同事忽然內心有無邊恐懼,是本能提醒。連忙往旁邊躲了一下,“僵屍”直衝到牆上,十根指頭竟然深深地插入牆體。

恰好電梯來了,迅速跳進電梯,按下關門鍵,還能聽到撞擊電梯門的聲音。

第二日,在寫字樓走廊裏發現某人,已經斷氣多時。

周鮭

周是很常見的姓,用鮭做名卻很少見。

所以,周鮭這個名字還是比較讓人過目難忘的。

中午,四五個同事一起去樓下小館吃飯。

正等上菜,某個低頭玩手機的家夥忽然來了句:

“昨天早上那起車禍,死者名單出來了。周鮭,裏麵有個人和你重名啊。”

居然還有個叫周鮭的?一幫人哄堂大笑。

拿過手機,果然。

正哄笑間,周鮭卻神色大變:

“昨天早上這車……我也是在裏麵的……對,是翻了車……當時我還想,完了,今天恐怕不能上班了,可我這個月的假全用完了,怎麼辦呢?然後,我……我怎麼就到公司了呢?”

這表情和聲音有點太像真的了,同事大喝一聲:

“別開玩笑了!”

然後伸手推了下周鮭。

手卻從他身子裏穿了過去。

周鮭變得越來越淡。

最後,消失了。

加班

連續加班,數十日不曾離開寫字間。

餓了就叫外賣,困了就趴桌上眯幾分鍾,實在頂不住了就躺到地板上睡一會兒。

心無旁騖,完全沒有了時間、晝夜的概念。

鋼鐵也會疲勞,何況血肉之軀。

“某公司技術員連續加班,過勞而死。”

這條新聞出現在門戶網站首頁,頗引發了一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過了幾天,也就無聲無息了。

該加班的依然加班,該抱病工作的依然抱病工作,該過勞的依然過勞。

職場自有職場的規則,迅捷、冷酷、堅硬,不會為誰而改變。

沒有人知道,他暴卒時,主管的第一反應是:

“靠,他負責的項目還沒有做完!”

然而,主管過慮了。

每日早晚,郵箱裏仍會按時收到他的工作郵件。

——執念太深,竟連做了鬼,也不能解脫。

看不見的愛人

我們這個部門有六七個人,彼此關係都很好。

不僅是同事,還是朋友,有事會互相幫忙,平時也經常走動,一起打打麻將吃吃飯什麼的。

何魁是我們中間唯一單身的。

他先後談過四個女朋友。

每個都是到了談婚論嫁時,帶來給我們看,然後莫名其妙就分手了。

很奇怪吧?

前不久,何魁又談了第五個女朋友。

說哪天一起吃個飯,介紹給大家認識。

我們老大開玩笑說:“別了,估計看了又得黃。”

何魁說:“哪會呢,我們周末就要去領證了。”

周五,何魁約大家一起吃晚飯,說會帶女朋友一起來。

但我們進了包間,卻隻看到何魁一個人在裏麵。

何魁笑著說:“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小麗。小麗,這是老大,這是李哥,這是劉哥……”

我瞪大了眼睛,還是沒看到“小麗”。

同事們也都一臉的困惑。

這整個晚上,我們都隻見何魁自言自語,表演恩愛,始終沒看到他的新女友。

何魁結婚半年了。

據何魁自己和其他共同的熟人朋友說,新娘子長得很漂亮。

每當這時,我們就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敷衍著。

因為直到現在,我們還是,都沒有“看見”過她。

她是誰?

正獨自加班,門鈴響了。

是她。

說自己走到半路,發現錢包落在公司了,隻好返回來拿。

“其實打個電話就行嘛,我先替你收著,明天給你不就得了?還用得著專門跑回來一趟?”

他笑道。她“呃”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可是忽然臉紅。

他也突然,心如撞鹿。

電話鈴響,打破了曖昧的氣氛。

是她的聲音:

“你還在公司呢?太好了。我把錢包落桌上了,你先替我收著啊,明天給我,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