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哨兵靜靜地聽著雨聲,細雨總會給人一種寧靜,雨就這樣輕輕地下著,遠處的城市燈火迷離,讓人感覺到一股涼涼的冷意。
秋天的夜,像是在訴說,也像是在聆聽……石雨婷站在陽台上望著燈火闌珊的城市,這種感覺陌生而熟悉。城市的繁華與部隊的寧靜有時候會形成反差,在部隊裏待久了也會有一種依賴。有時她也想過離開部隊選擇退伍,憑借自身的優勢和家裏的背景她完全可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可以無憂無慮出入各種場所,和閨蜜聊著又出了哪種牌子的新包包,可以素顏可以淡妝,也可以在燈光浪漫的咖啡館裏邂逅美男帥哥。她不用擔心將來的生活會是怎樣,她不用受社會現實的枷鎖而成為“一奴”,她是集團軍軍長的女兒,是軍區政治部計生主任的女兒,如果她願意,她的一切都是一種光環。但是她就是喜歡野戰部隊裏綠色的迷彩,喜歡看基層連隊可愛的戰士,喜歡那份純淨的美好。
師部野戰醫院相對基層野戰部隊還是比較輕鬆的,沒有那麼多的約束,但與她的身份相比,那又感覺是喜歡縣級醫院的簡單而不向往省級機關的繁雜。對於簡單和繁雜,也許隻是她心裏的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帶著某種感情,舍不得離開。
周文英走過來給女兒披上一件外套,看到女兒已經長大,周文英心裏感到很欣慰。石雨婷很好地傳承了周文英的良好基因,精致的臉上長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那種可以隱藏傷感的眼睛,反而更能增強人的保護欲。
“在想什麼?”給女兒披上外套周文英輕輕地問。
“媽,我感覺時間過得真的好快。”
“是啊,時間流逝,你轉眼都到了可以結婚的年齡了。”周文英笑笑。
“媽,我是說真的,我感覺時間流逝得好快,那些天真的孩童時代真的是一去不複返了。”
“我知道,我和你爸爸看著你一天天地成長感到很高興,不過我們也老了。”
“媽,你又說你老,你和爸爸都不老,以後不準說自己老了。”
周文英笑笑,她看著女兒精致的臉孔問:“女兒在部隊有沒有談戀愛呢?”
石雨婷“撲哧”笑出了聲來:“媽,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啊?我談男朋友了會跟你說的。”
“這個談男朋友找對人很關鍵,這樣才能一輩子幸福,你現在沒談就好,記住了,有的男人也許隻是喜歡你的容貌並不是真的想和你結婚,這種人千萬別交。
你自己在外麵一定要注意,我和你爸爸平常太忙,怎樣交朋友你要把好關。有些人表麵上……”
“媽,我知道了。”石雨婷摟住了母親的肩膀。
“女兒啊,媽就是擔心你遇不到對的人。”
“媽,你遇上爸爸就是對的,是吧?”石玉婷趴在母親肩膀上眯著眼睛笑著。
“我是說你,你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找自己感覺對的人。”周文英就這麼一個女兒,對於女兒以後找什麼樣的男朋友特別上心。
“那你感覺自己現在幸福嗎?”石雨婷搖晃著母親。
“幸福啊,有你這個寶貝女兒我怎麼不幸福啊?”
“是啊,我有你和爸爸我就感覺很幸福很幸福。”
柔和的燈光照著母女倆的身影,女兒依偎在母親的懷裏,感覺是那樣的幸福和滿足。
“來,吃水果了。”房間裏傳來石雲山的聲音。
“來了。”母女兩個開心地向房間走去。
人生中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和自己的父母待在一起,一起聊過去,談將來……一大早,前往獵鷹特種大隊的東風車就停在了連隊門口,張華強接到通知拿起了背囊,身後站著的是連隊不舍的戰友。
“華強,我給你拿。”簡寧拿著張華強的背囊往自己身上背去。
“這個給我。”唐浩也提著了一個行李箱。
張華強看著他們想說聲謝謝,他是真的想說聲謝謝,但是他說不出口。
來到樓下,連長和指導員已經在下麵等候了,看到張華強從樓上下來,他們馬上走了上去。
楊誌平看著張華強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耿輝看到楊誌平有些尷尬馬上說:“華強,那個,去了好好幹,有時間記得回連隊看看。”
“好的指導員,去了一定好好努力,不丟我們大功六連的臉。”
“我相信你,你是個好兵!”耿輝笑了。
張華強看看連長,連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你是連隊的驕傲,記住了,大功六連的兵任何時候都不會向困難和邪惡低頭,因為我們是軍人!”
張華強看著連隊的戰友,班長、連長和指導員眼裏的淚水還是沒有忍住流了下來。
“幹什麼?哭什麼?”楊誌平給張華強擦著眼淚。
“連長!”張華強再也忍不住向連長身上撲去,他緊緊地抱住了連長。
楊誌平抱著張華強看著遠方,離別,總是讓人太過於傷心和難受。
“戰友戰友親如兄弟,革命把我們召喚在一起,你來在邊疆,他來自內地,我們都是人民子弟……”唐浩帶頭唱起了戰友情誼歌。
“華強,好好的。”
“華強,記得來電話。”
“華強,記得想家,大功六連,我們的家。”
“華強,照顧好自己。”
戰友們喊著心中的話語,對於離別,總是過於傷感。
“等老兵退伍的時候如果可以回連隊,記得回來看看。”彭鵬眼裏也是含著淚水。
“華強你等一下。”唐浩忽然想起了什麼馬上向樓上跑去,樓梯被作戰靴踩得咚咚直響。
“班長,我會找個時間,會回來看你們的,班長也照顧好自己。”張華強和他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車上的司機想按車喇叭催促一下張華強,王鐵軍伸手攔住了,他看著連隊難舍的場景,心裏也在感動著。
“華強,這本書送給你,我以前最喜歡看的,希望你像書中的人物一樣傳奇。”
唐浩把軍事小說《狼牙》遞給了張華強,封麵上寫著:全景展示中國陸軍特種部隊神秘生活的鐵血文學。
“謝謝你,班副。”
“好了,別讓特種部隊的同誌等急了,快上車吧。”楊誌平看了看營房外的東風車說。
“敬禮!”張華強向連隊敬禮。
楊誌平和連隊的戰士齊刷刷地舉起右手回禮,軍禮神聖而莊嚴!
坐在車上的高海兵看到張華強,馬上下車幫忙拿著行李箱,他拍著張華強的肩膀說:“兄弟,以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兩個人的拳頭碰到了一起,這是男人的約定,軍人的誓言!
東風車慢慢地駛出連隊,連隊的戰友漸漸模糊,看著他們,看著營房,張華強突然知道,自己是鷹,是鷹就該大膽地擁抱藍天展翅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