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重 生(2 / 3)

“沒事,那我一個星期後再打吧,謝謝。”

風吹著房間的窗簾輕輕飄動,掛完電話她看著窗外走來走去的人,心裏又感到一陣失落。一年了就見了一麵,想想房莎莎心裏有點傷感,她不是不理解軍人,但這種若有若無的感情似乎讓人充滿了無盡的等待。

人們都想過自己的生活,因為我們都生活在現實中。打開抽屜拿出張華強的那本白色的詩本,那段青春歲月裏的純真又回到了眼前,可是美好的青春已經成為往事。隨著輕柔的風翻開白色的詩本,那些年夏日的午後已經找不到青春的影子,模模糊糊的,隻是一個人的成長。時間總是在你不知不覺中悄悄溜走,把那些最值得回憶的歲月牢牢塵封。翻著詩本,房莎莎心裏的傷感漸漸消失,這些記憶的文字總是那樣的感動人心。

看著詩本中的一段段文字,她不知還要等多久,還能等多久……野外的古長城有一種別樣的美景,但漫山遍野都是碎石和荊棘,作戰靴踩在上麵腳疼得還是發麻。秋天的楓葉一片火紅,但戰士們沒有時間停下來欣賞一下眼前的美景,他們要衝鋒,要衝刺,來來回回十幾次,幾十次。

這些人中有的作戰靴已經被磨得開膠,但是他們仍然堅持,也隻有堅持下去才可能贏得勝利。每個戰士作戰靴裏都放了棉花,但是長途且不停息的奔跑讓這點棉花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高海兵偷偷塞給張華強一包榨菜,這樣可以補充人身體裏流失的鹽分,這是高海兵早上在炊事班找老鄉悄悄拿的。跑的時候腿總感覺硬得像根木頭,也隻有大腦還明白自己在幹什麼。有時也會不經意間冒出這樣的問題:我們為什麼選擇這樣?我們為什麼放著舒適的日子不過來受罪?也許在外人看來同樣不明白,我們在做著什麼,我們在履行著什麼?

就在這最難受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雨來得那麼突然,沒有半點征兆。

在這燥熱難忍的時候,在這體力漸漸不支的時候,突然到來的大雨打在了人的身上,讓人頓時又有了幾分精神。大雨的到來讓戰士們的頭腦更加清醒,這是真正男人的挑戰,這是真正軍人的榮譽,堅持,為了心中的目標必須堅持。

大雨的到來讓戰士們得到短暫的清涼,但也帶來了麻煩,背囊很快加重了,作戰靴上沾滿了泥巴,本來就沉重的腳步更加難邁。下坡的時候山路受到雨水的衝刷而變得泥濘,人這時走在上麵不小心的話會打滑摔倒。

“聽我口令,所以人員解下背囊和鋼盔,仰臥起坐準備。”王鐵軍讓這16名戰士全部倒在泥漿裏做仰臥起坐,大雨猛烈地敲打在鋼盔上叭叭作響。

在戰士們眼裏,王鐵軍似乎是一個魔鬼,是一個變態狂。在參加獵鷹集訓選拔之前,每個戰士都在心裏做好了吃苦的準備,但真的把這些無法改變的訓練科目強加在人的身上時,是怎樣的一種煎熬,是身體上的,精神上的,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秒都是無奈,每一秒都在咬牙苦苦堅持!

戰士們解下背囊和鋼盔任憑雨水敲打在臉上,頭皮被雨水敲打得有些發麻發疼,他們躺在了地上開始做仰臥起坐。

秋天裏的農家大院一片豐收的景象,金燦燦的玉米一串串掛滿了院子,陽台上曬著一堆厚厚的綠豆和黃豆。院子外麵的籬笆上還開著紫色扁豆花,籬笆外幾隻老母雞用爪子扒拉著土塊在尋找著什麼。那隻白色的貓咪還是喜歡趴在牆角舔著自己的爪子,眯縫著眼睛喜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張天柱和韓秋萍在自家院子裏摘著剛拉回來的花生,一梀梀花生大粒而飽滿。

風帶著馬蘭花的花香飄來,和著這花生的泥土味道,給人的感覺就是那樣的踏實。

韓秋萍熟練地摘著花生,一梀梀花生和枝幹很快被分離,葉子和杆子放在一起,花生丟落在盆裏發出一陣陣悶響,聽聲音可以感覺出花生仁很實。她用胳膊輕輕撩起散落在額頭的發絲,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現在不知道華強訓練還累不累,快一年了吧。”

張天柱把一籃子濕花生倒在院子裏曬著太陽,直了直身子說:“現在新兵連早就過去了,訓練應該不是那麼多了。他在部隊不像是在外麵打工,沒什麼事,我們也放心。”

“但願華強不會那麼累,唉,這段時間也沒接到他電話。”

“當兵又不能用手機,沒事的,以前他自己一個人去北京都好好的,他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還是個孩子啊。”韓秋萍想到部隊的訓練強度很大,心裏感到酸酸的,在母親眼裏,兒子不管多大也是個孩子……“人都是會慢慢成長的,在部隊成長比在社會上要好,我們放心就行了。”

張天柱和韓秋萍不會知道,在遙遠的地方,自己的兒子正在泥水裏浸泡和摔打;他們不會想象得到,自己的兒子正在參加軍區特種大隊的選拔。獵鷹特種大隊,那是軍中男兒最閃耀的夢想。

張華強在完成他的夢想,就像他當兵之前說的那句話:我一定會努力當個好兵,真正的好兵!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每個人都有夢想,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會慢慢地淡忘自己的夢想,不是不想繼續夢想,是因為在實現中我們知道很難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