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臨近過年，莊稼地裏是沒有什麼活的，張天柱和韓秋萍忙著打掃著家裏的衛生。天有些陰沉，已經有幾天沒出太陽了。落光樹葉的樹幹張牙舞爪地把手伸向天空想抓著什麼，有人拿著一把大掃把嘩啦啦地掃著落葉。寒冬的北風是幹冷的，把這些厚厚的落葉灑在卷好的白菜上可以保暖不至於凍壞。
韓秋萍在竹竿上用布纏了一個掃把，站在凳子上掃著屋角上的蜘蛛絲網。張天柱把暖壺放在盆裏用鋼絲球刷著上麵的汙垢，兩個人都在想著什麼，沒有言語。
那隻白貓不知什麼時候生了一窩小貓，聽到小貓喵喵的叫聲，韓秋萍平淡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馬上過年了，華強不在家感覺少了很多人一樣。”臨近新年，韓秋萍心裏感覺空落落的。
“是啊，以前他在家的時候感覺不到，現在離開了確實還有點不適應，不過我們倆以後要適應這種生活，我們的孩子長大了啊！”張天柱倒是樂觀一些。
“你還別說，我還是挺想看看華強穿軍裝的樣子。”
“咱兒子穿上軍裝肯定帥氣，希望他好好努力，將來別讓我們再給他操心找對象就好。”張天柱說完，兩個人都笑了。
石雨婷把東西放在桌上，唐浩就羨慕地連連感歎：“你命真好啊，你命真好，華強你看石班長給你買了這麼多好吃的。”
“就是，就是。”張曉雯在一邊也點頭稱是。
張華強看到了石雨婷的眼睛，總感覺是有一份熟悉的東西，那種東西他不敢去觸及。他小心地看著石雨婷說了一聲：“謝謝，班長。”
“先喝點熱牛奶吧。”石雨婷把瓶子裏的牛奶倒在了碗裏。
“我自己來。”張華強晃悠了兩下，感覺纏著厚紗布的胳膊還是有些不方便。
“我給你拿。”石雨婷端起了碗放在了張華強的手上。
“哎呀，太羨慕了。”唐浩真的是很羨慕。
“就是，我看著都羨慕啊。”張曉雯可愛地點頭表示同意。
“唐浩，過來幫我個忙。”張曉雯說著要拉唐浩出去。
“你今天不是休息嗎？幫什麼忙啊？”唐浩一臉疑問。
“哎呀，出來了。”張曉雯拉著唐浩走了出去。
“怎麼了？”唐浩還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快點出來。”張曉雯拉著唐浩往外走。
“你個笨蛋，我婷姐姐想認他為弟弟，我們在她怎麼好意思說啊。”張曉雯馬上說明了原因。
“這樣啊，怪不得她對張華強那麼好。”唐浩看了看房間裏麵感歎道，“華強這小子真的走運了啊。”
張曉雯笑笑問：“你羨慕他？”
“當然羨慕了。”
“要不我也認你做弟弟吧。”張曉雯看著唐浩。
“不行。不能當你弟弟。”唐浩一臉認真地說。
“為什麼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唐浩表情嚴肅。
“好吧。”張曉雯臉上表示出一份失落，心裏卻又有一份開心。
“喜歡喝原味的嗎？”石雨婷看著張華強問。
“喜歡。”張華強感覺這碗熱牛奶真的很香。
石雨婷笑笑坐在了凳子上。
“真的很感謝。”張華強再次說道。
石雨婷眨著眼睛，張華強端著牛奶，兩個人相互看著。如果人與人之間真的有緣分，那是注定的嗎？
“頭還疼嗎？”
張華強摸摸頭再看看手臂上的繃帶說：“頭不疼了，沒事的，就是被他們用匕首劃到了，以後我得好好練習擒拿格鬥。”
“你真勇敢。”
“其實那種情況下換做誰都會去救小女孩的，他們兩個遇上我算他們倒黴吧。”張華強笑笑，他看到石雨婷清澈的眼睛，感覺很熟悉。
唐浩聽到楊誌平在踏上樓梯皮鞋踩出的聲音就知道是連長來了，他看了看樓道說：“我們連長來了，我去通知華強。”
“連長？我怎麼沒看到你連長？”張曉雯也看著樓道。
“我能感知連長的聲音。”唐浩說著向病房走去。
“這麼厲害？”張曉雯有些不明白。
“華強，連長來了。”唐浩走進房間說道。
“你好，請問張華強是在這個房間吧？”唐浩剛進去，楊誌平就走過來問張曉雯。
“是的，他剛才醒了。”張曉雯說著打開了門。
楊誌平走進病房看到張華強：“華強，你好樣的，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連長，我好多了，衛生班長照顧得很好。”張華強看看石雨婷。
楊誌平禮貌地問好：“謝謝你，我是他連長。”
石雨婷嘴角總是有一份微笑：“連長客氣了，這是應該的。”
楊誌平轉過身子問唐浩：“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華強啊？”
唐浩剛想說什麼，石雨婷馬上說：“唐浩已經一晚上沒睡覺了。”
楊誌平微微一笑：“我就知道，讓他來陪護我還是比較放心的。等會兒團長過來，我先過來看看，你現在精神還是不錯的。”
“團長過來？”張華強感覺自己做的事情很普通，換作任何一名戰士，遇到那樣的情形，都會挺身而出。
“是啊，你小子還挺命好的，團長知道你醒了說一會兒就過來看你，估計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楊誌平說。
“你看，不光我說他命好吧，連長都這麼說。”唐浩說完大家都笑了。
“現在來會不會打擾他休息啊？是這個房間嗎？”渾厚而略帶地方口音的聲音傳了過來，一聽便是團長田桂明的。
指導員耿輝推開門，田桂明進來後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張華強問道：“你是張華強吧，我們鐵甲團的大英雄。”
楊誌平站起來向田桂明敬禮，田桂明點點頭示意，現在他最擔心的是一個新兵，一個不簡單的新兵。
“是首長，我叫張華強。”張華強看到團長，這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團長，這可是鐵甲團的一號人物啊，他用胳膊支撐了一下想下床。
“小夥子別動，坐著，坐著。” 田桂明的話語是那樣的和藹。
“坐著吧。”楊誌平也輕聲說道。
張華強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體，手按照軍人坐姿要求準確地放在了膝蓋上，五指並攏。
“不用那麼拘束，別緊張，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和你說說話，放鬆，放鬆。”
“首長您那麼忙，還來看我，我現在受傷了，感覺給連隊拖了後腿。”
“華強你這就說得不對了，你做得很好，我為你感到驕傲，你是新兵們的榜樣，你很勇敢，麵對兩個凶狠的人販子臨危不懼，不愧是我們鐵甲團的兵啊！”
團長田桂明繼續表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