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豐年,自十二月二十八號開始的這場大雪,下下停停一直延續到元月五號,天氣雖然嚴寒無比,可是不管是誰,心情似乎都很好,即使凍得嘴裏罵著“該死的天氣”,可是語氣還是愉快的。
劉豔可以和嚴華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在他們看來,今年最開心最幸福的,就是他們兩個了,她妹妹劉芳的老公雷軍調到很遠的省市工作去了,把劉豔的媽媽也接走了,劉豔就一門心思準備和嚴華的婚事,因為嚴華已經征得了父母的同意,婚事要他們自己準備,需要錢就給家裏說。留言再一次詳細的和嚴華說了自己這十一年的經曆,包括林茹男,唯獨孩子和她的病是個坎,她不敢說,她怕自己的幸福會因為這句話,瞬間消失,十一年了,雖然她這次和嚴華在一起,是有目的的,可是,她是真的愛嚴華,她也想在自己最後的時光,補償這個為了愛自己,把自己封閉十一年的男人,當初自己的心有多疼,嚴華就有多痛苦,所以,就算自己是自私的,也要尋回這份曾經丟失的愛。
劉豔辦的第二件事,就是找了個私人律師,提前寫好了遺囑,一切的一切,都給了嚴華,林茹男聽到劉豔的消息,安頓好一切,帶著丟丟既然來到了劉豔的身邊,知道劉豔的安排,林茹男的眼睛紅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她用自己獨特的愛,在詮釋著自己的自私和無私,現在最幸福的十劉豔和嚴華,可是最痛苦的也是他們,一個已經被判了死刑,甚至連自己的死亡時間都知道的女人,一個卻被蒙在鼓裏卻還愛著這個即將就要死去的女人,這是多麼痛苦和可怕的事情,林茹男不敢再去看劉豔的眼睛,她的心也碎了,這個與自己相依相伴十一年的閨蜜,在自己生命最後時刻,還在為活著的人爭取幸福,到底是偉大還是可憐。
因為林茹男的到來,劉豔在大酒店定了酒席,吃完飯,又一起來到劉豔的家,嚴華說要回去一下拿東西,明天要去公司上班,就先走了。看到劉豔買的房子,林茹男看著劉豔,劉豔知道林茹男在想什麼,劉豔苦笑了一下說:“林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知道嗎,當他爸媽那麼大度的原諒了我,我都想反悔,可是,我的時間不多了,我也很自私,我想在最後一段時間,好好陪著嚴華,叫他開開心心的,也算是我對他的贖罪”。
“我知道,可是那樣,你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呀”,林茹男悲切看著劉豔,下麵的話還沒說,眼淚就已經流了下來:“你要走了,你再舍不得,可是誰能救你呀?你一旦離去,嚴華受得了嗎,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真的很在乎很愛,因為我沒見過一個四十歲的人會露出十七八歲小男孩才有的笑容”。
“這是我的命,林姐,或許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做錯了,就要承擔後果,林姐,我求你,一定要嚴守孩子和我的病的秘密,就算我再次欺騙他了吧,可我還能有什麼辦法,說我自私也好,說我惡毒也罷,我沒得選擇”。劉豔的內心是痛苦的,人生就是這樣,不管你多愛一個人,可是最後傷害的也是那個最愛你和你最愛的,看著劉豔痛不欲生的樣子,林茹男知道,劉豔現在是最痛苦也是最需要心疼的那個人。
嚴華進來的時候,劉豔迅速擦幹眼淚,笑著走過去,給他拍著身上的雪花,嚴華換了拖鞋,看著劉豔,溺愛的問:“你怎麼又哭了,林小姐來,你該高興才是,以後再這樣,我會不高興的”,劉豔像個嬌羞的小姑娘,低聲說:“知道了,看你,像個老婆婆,說個沒完”。
嚴華放下手中的紅酒和幾樣小菜,對劉豔說:“快去洗澡,你的洗澡時間到了”,劉豔無奈的笑著對林茹男說:“看到了,我的生活習慣都該他給我安排得了”,林茹男笑著說:“人家說的沒錯呀,你還忘了當年你就是因為這時候洗澡,我還生了你幾次氣的”。劉豔白了她一眼,就去洗澡了。
嚴華拿了幾個盤子,擺上小菜,打開紅酒,倒了一杯給林茹男,林茹男說了聲謝謝,就接過了酒,一杯酒喝下去之後,林茹男問嚴華:“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十五年的時間,你真的就那麼愛劉豔嗎?”嚴華憨厚的笑著說:“我說了,你或許不信,隻有我們那一代人,是最可憐可悲的,也隻有我們那個時候的人,才懂得真的感情和愛”。